董事長辦公室。
胡鹽畢恭畢敬地站在辦公桌前面,他手上拿着一份華國航空公司的乘客名單。
“這份名單中,出現了一個我們找了很久的名字,牛、小、慧。”胡鹽一字一句道。
坐在辦公桌後的男子並沒有理胡鹽,他一心把玩手中薄如紙片的手機,手機屏幕裏出現了一張雍容笑臉。
“兒砸兒砸”齊芍朝視頻裏的兒子揮手,“我們現在在法國婚紗定製店,新娘子馬上就要穿着婚紗出來了。”
“開不開心,興不興奮”齊芍朝視頻眨了眨眼睛。
男人一笑,“你們開心就好。”
他瞄了一眼侍立一旁的胡鹽,找了個藉口,“還有公務要處理,我先掛了。”
“別掛別掛”齊芍急急忙忙舉起一件白色西裝,“兒砸,這是你的禮服,喜歡嗎”
孫昭頷首,掛了電話。
對於這個婚禮,他從始至終的態度,就是你們喜歡就好。
孫爺爺臥牀兩年,時日無多,希望在閉眼之前親眼看着自己最愛的孫子成婚。
胃部傳來一陣又一陣鑽心刺骨的疼痛,孫昭扶着額頭,緩緩閉眼,“不用找了,那個女人我不稀罕了”
找了七年,一無所獲。
那個女人玩得一手令人歎爲觀止的反偵察,她既不願意再次出現在他面前,那這次這個名字,說白了,又是一個同名同姓的海市蜃樓罷了。
“老闆,你該吃藥了。”胡鹽放了資料,走到一旁的櫃子裏取出藥盒。又呼叫了祕書辦公室,“半個小時後,把粥送到董事長辦公室。”
花花綠綠的一把藥丸,孫昭就着水全部吞服下去。
他的臉色漸漸從青白開始緩和下來。
一開始是嚴重的厭食症,喫什麼都會吐,徹夜徹夜的失眠。
他瞞着,誰都不說,把所有的心思都投入了華績集團的發展。
漸漸地他開始不斷消瘦,遭受抑鬱的反覆折磨。
吳真離開的第二年,孫昭一個正直盛年的大好青年,從七十幾公斤瘦到了不足六十公斤。
如同一具行走的骷髏。
年終的最後一次股東會議,孫昭倒在了會議室,嚴重胃穿孔。
那個人把他胃裏的靈魂抽走了,他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經過孫家人齊心協力的護佑與調養,孫昭才慢慢從那種不人不鬼的狀態走出來,可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赤誠健康的大男孩了。
他眉眼鋒利,英俊逼人,同樣也高冷陰鬱,不着一塵。
七年來,他把華績集團發展成爲航母一樣的巨型企業,坐擁當年數倍的錢財,但依然得不到任何快樂。
他再也無法睡一個完整的覺,哪怕喫一口,像樣一點的美食。
胡鹽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直接撕掉了那疊資料。他替孫昭不值,一個禍水一樣的女人,不找也罷。
“嘟嘟嘟”胡鹽的專線手機響了。
“胡祕書,剛剛董事長打電話到祕書處來,說說還是去查查那個叫牛小慧的吧”
胡鹽:“”
個龜兒子的孫昭,他這朵鮮花就不能不撒腿兒去找牛小慧那坨牛糞嗎
“胡祕書,您在做、什、麼”一個高挑美女端着一鍋白粥走進,這是董事長的午飯。
她目及之處,胡鹽蹲在垃圾箱旁邊,嘴裏嘰裏咕嚕地碎碎念着,間或聽到一兩句三字經,手裏不停從垃圾桶裏挖出紙片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