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前兩次都不一樣,這一次, 眼前出現了一臺古老的膠片式電影放映機。
光影照向白牆, 那是徐蘭蘭生前的記憶片段。
以下,是徐蘭蘭的視角。
那是一個清晨, 小鳥啾啾地站在樹枝上叫。
徐蘭蘭睜開眼睛,旁邊牀早已經空了, 早飯的香氣瀰漫開來。
圍着圍裙的男人走過來, 給她穿好衣服, 抱着她坐上輪椅。
他淡漠的眼神瞄了一眼窗外,摘了一朵白玉蘭, 戴在她的耳邊。
“好看。”男人道。
徐蘭蘭嬌羞地咬了咬脣,“都老夫老妻了。”
比起普通的女人,她的聲音異常低沉嘶啞。
男人推着她到了客廳, 她的杏眼一見到餐桌上胡辣湯就睜圓成了貓眼, “明夷,你特地去給我買的”
這裏不產胡辣湯,可徐蘭蘭愛喫, 男人就特地開車到兩公里以外的地方給她買了。
“別動, 喫飯。”男人訓斥東動動西戳戳,樂得跟個小孩子一樣的女人。
“今天我家人要來長京,他們說要來看我穿婚紗的樣子。”徐蘭蘭笑起來, “記着, 下午四點之前, 去機場接他們哦”
男人颳了下她的小鼻子,“那你乖乖在家等我們。”
徐蘭蘭沒有想到,她等來的家人,恰恰是將她推上絕路的惡魔。
“徐蘭蘭,沒有雙腿”吳真發現了一個致命的事情,她回過頭來,“書裏怎麼沒有寫”
不對,書裏壓根就沒提男主與前女友的感情,彷彿她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然而這樣看來,男主與前女友之間,並非書裏那樣簡單。
橘肉墊往嘴邊一橫,意思是,閉嘴,看電影。
徐蘭蘭本來在家等着,中午,她搖着輪椅去微波爐打飯。
只聽門鎖轉動的聲音,她回頭,“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明”
還沒說完,後頸遭襲,一陣天旋地轉。
長長的昏迷,徐蘭蘭下身疼痛不已,她睜不開眼睛,只感覺一個男人正在她身上起伏。
門外,傳來尖叫聲。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有一陣大力將她身上的男人拽了下去,那物從她身上剝離,發出“啵”的一聲。
“啪”有人扇了徐蘭蘭一巴掌,把她從夢靨中打醒了。
那是一個面目清秀的女子,徐蘭蘭模模糊糊記得她叫做沈卿卿,女人指着徐蘭蘭鼻子罵,“你對得起明夷嗎混蛋,你對得起明夷嗎”
這時,她身旁另一個年紀較大,穿着華貴的女人拿了一面鏡子過來,對着她的臉,“看看你的醜樣子,是不是人越醜越不要臉”
徐蘭蘭下意識別過頭,她很少看鏡子,崔明夷總是將家裏所有的鏡子都收了起來。
“你也不看看自己長成了什麼鬼樣子”年長女人吼她,掰着她的腦袋讓她直視這張臉。
“媽,別讓明夷看到。”邊上沈卿卿悄悄對年長女人說了一句。
然而徐蘭蘭還是看到了,鏡子裏是一張人不人鬼不鬼的臉,雖然經過一次又一次的修補,一部分鼻子還是沒有了,額頭有一塊凹陷下去,面部起伏凹凸,幾乎每一塊好肉。
“啊啊啊”徐蘭蘭捂住臉,精神一點一點開始崩潰,“明夷,明夷,你在哪裏”
正在此時,沈卿卿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徐蘭蘭掙扎起來,恍惚間,她看見崔明夷正在門外,他雙目赤紅,瘋了一樣揍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
徐蘭蘭的奶奶和媽媽似乎在勸他,他充耳不聞,或許早已喪失了理智。
這時,徐蘭蘭奶奶做了一件事,悄悄踢了一腳門,合上屋裏所發生的一切。
接着徐蘭蘭的頸部被人注入了液體,眼下一黑。
徐蘭蘭醒來時,發現自己的弟弟小猴兒正在守着她。
“小猴兒,你姐夫來接你們啦”徐蘭蘭強忍着下身的痛,起了身,“我剛剛做了一個好離奇的夢。”
“呵呵,那不是夢。”弟弟徐猴子一雙下流的三角眼瞪了過來。
這時徐蘭蘭才發現,小猴兒手裏把玩的是刀。
徐猴子一把將刀抵在徐蘭蘭下顎,一點一點往上滑,“老子早就想上你了,當初你那麼漂亮,就是看不上老子。現在你成了這副鬼樣子,老子看了就想吐,虧得崔明夷還天天操得下去。”
徐蘭蘭瞪大了雙眼,她萬萬想不到,一向對自己親愛有嘉的弟弟,會說出這種話,“小猴兒,我是你姐”
“呸鬼個弟弟。”徐猴子朝她臉上啐了一口,“美麗高貴的卿卿姐纔是我姐。你就是供我家驅使的奴隸”
接下來,徐猴子以一種得意洋洋的語氣,對徐蘭蘭講了一件足以把她打下地獄的事。
二十六年前,徐老太到南城沈家做保姆,沈家夫人生了一個女兒,徐老太見那個女孩跟自家剛出生的孫女長得十分相像,便將兩個嬰兒掉了個包。
她讓自己孫女享受沈家的榮華富貴,而沈家真正的小姐,則被抱回農村,當做了自己大兒子徐家通的二女兒。
這個女孩確實很乖,小學畢業就出來打工,賺的錢都寄回家裏,給哥哥娶媳婦兒,供弟弟妹妹讀書,奶大了一個家。
“本來你可以繼續給我家做苦力,只可惜你身體毀了,還要搶我親姐的男人,就休怪我們無情了。”徐猴子冷漠地一刀劃在徐蘭蘭臉上。
“不,不”徐蘭蘭接受不了事實,連痛覺都感受不了,只一味絕望地搖頭。
“還給你說件事,你親媽,也就是沈夫人,知道了你的身份哦。”徐猴子湊近了悄悄說,“可是她還是選了我姐,今天那個野男人就是她找來的,技術不錯吧。”
徐蘭蘭眼睛驀然
睜大。
“你未來老公,現在正在和我姐翻雲覆雨呢。”徐猴子一手掀開徐蘭蘭的睡裙,猥瑣的眼睛泛光。
“不可能”徐蘭蘭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明夷不會做那種事”
徐猴子另一隻手拿出一瓶液體,“怎麼不可能,只要喝醉了酒,再用這個東西噴一噴。”
說着,朝徐蘭蘭臉上噴去。
徐蘭蘭的意識開始模糊,耳邊響起了徐猴子最後的低語,“再不濟,跟我一樣,強上就行。我姐的方法,比我還要多呢。”
絕望之下,徐蘭蘭嫵媚一笑。
她記得,她和明夷的牀,臨近窗子,窗戶有些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