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才一個月, 吳真的名聲可以說從頂峯降到了最低點。
有說她耍大牌不好相處的, 有說她成績差靠關係進來的, 她閉着眼睛都知道誰在背後亂嚼舌根子。
吳月最近可很是可憐, 舅舅吳順因事判刑,舅媽則揹債逃竄,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不得不寄人籬下,住在吳真和吳輕閒的房子裏受氣。
父母的沉淪讓吳月把這一切都怪罪到吳真身上,自身更加地恨吳真了。
對吳月的這種小手段, 平日受不了一點氣的吳真倒是忍了, 她在等一個時機,一個徹底澄清誤會翻身的時機, 也是擺脫吳月日後十年財務糾葛的時期。
吳真知如今舅舅落難,外公外婆憐惜吳月, 喫穿住行都要給對方最好的。
連鋼琴課、書法課、繪畫課也不能落下, 更別提平日裏的補課送禮, 還有她跟朋友一起裝大方的一應開銷。
外公外婆兩個老人存款本就不多,尚要吳真和吳輕閒贍養, 他們哪裏來錢供吳月大手大腳。
最後這筆賬,還不是要落到吳真頭上。
她這人看到吳月都噁心,纔不要給吳月揹債,所以當她得知吳月裏裏外外編排她是非, 讓人孤立她之時, 她選擇了下一個套, 讓年輕的吳月老老實實地鑽進去。
到市一中一個月,吳真除了週末錄製節目之外,一直兩耳不聞窗外事地學習。
反正在吳月搬弄是非之下,整個學校也沒人想跟她做朋友。
她也樂得清閒,不跟小屁孩們虛與委蛇,只跟吳輕閒好好讀書就好。
吳真前幾世早就把高中副本打穿了,初中課本對於她來說,可以說易如反掌。
然而吳輕閒久久未接觸課本,他的基礎課落下實在太多。平日裏吳真都把大把的時間花在輔導吳輕閒功課上,從小學開始講起,一點一點幫助他重回課堂。
她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每每那個暗處的角落裏,一個人影久久矗立。
那人看着伏案書寫的少年少女,拳頭一分又一分地抓緊,眼裏的神色,兩分不恥、三分嫉恨,五分深深地不甘。
月考之前,幾乎所有人都在唱衰吳真,特別是年級上蘭嵐一派的女生們。
蘭嵐本來是市一中的校花,外貌好、家世好、教養好,在市一中就像一隻立在雞羣裏的鶴一般,廣受女生們的追捧。
她本人成績好又謙遜,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都非常喜歡她。
就連學校的廣告牌,也用的她的形象。
在吳真來之前,蘭嵐可以說是風頭無倆。
這一切的前提是吳真來之前。
吳真來後,就像一個天生的發光體,無論是褒是貶,都緊緊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女生們一邊編排她,一邊排擠她,卻依然忍不住一邊悄悄模仿她的服飾穿着。
蘭嵐一派的女生幾乎都在期待這次月考,根據中學生的唯成績論,她們可以明目張膽地把吳真打壓下去。
大家都相信來自吳真表姐吳月的信息沒有錯,甚至吳月還把吳真之前的成績單找出來了。
那個鄉鎮中學,一個年級才一百來人,吳真就可以排一百多名。
甚至在之前,追捧蘭嵐的很多女生就把蘭嵐的成績拿出來,直接把吳真壓到了塵土裏。
所以大家都等着月考成績出來,看吳真的笑話。
可是誰也想不到
黃橙橙的成績榜上
吳真的名字位列年級第二,只和年級第一差1分,那個萬年第一的學霸,地位岌岌可危。
第一時間看了成績榜的男班長趕緊跑回教室,那裏幾個女生正在笑鬧。
“我說這次她該原型畢露了吧。”
“對呀,靠電視臺的背景來市一中,本身還不是農村來的土包子。”
“她哪裏比得上小嵐,那個少兒節目主持人的位置聽說就是她在電視臺裏有人。”
蘭嵐聽了,臉頰不爭氣地紅了,輕輕拉了拉女生袖子,“這麼說別人,總歸是不對。”
“怎麼不對啦那種人本來就是垃圾。”那女生叉腰,又回頭對着蘭嵐,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小嵐,你就是太善良了。”
入門的男班長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幕辣眼睛,在他看來,就是蘭嵐帶着一羣擁簇在那裏自我感動。
男班長走了過去,順手拍了拍自己哥們的肩膀,“剛剛看了,你146名,比入學摸底考進步了。”
這一聲激起了班上絕大多數人,幾乎在場所有的同學都圍了過來。
“班長,我多少分啊”
“我呢我呢,這次進步沒有”
“班上第一是不是又是我家小嵐啊”剛剛那罵吳真垃圾的女生湊過來,明明是問句,卻無比篤定地說。
初二四班在年級上的排名一直不上不下,班級第一在年級上一直是十幾名的樣子,與年級最好的班還是有點差距。
而這個第一的摘奪者,一直以來都是蘭嵐。
正此時,吳真扶着吳輕閒進了教室,體育課做活動的時候輕閒不小心擦傷了,當即大出血,吳真連忙叫了救護車,陪同他一起到醫院去止血。
兩人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本來吳輕閒不用回來上課的,但他堅持不缺堂。
吳輕閒本來在體育課上摔倒了,衣服上沾了泥污,又風塵僕僕趕了路,清秀的容色顯得有些髒污。
“嘖,真髒,離我遠點。”蘭嵐一派的那個女生嫌棄地躲了躲。
兩個人自開學以來一直糟糕傳聞纏身,所以沒什麼朋友,討厭兩人的女生們也就越來越肆無忌憚地排擠起他們來。
“你什麼意思”吳真眉頭一擰,說她沒關係,她不能讓人說吳輕閒,她忍不了。
“我什麼意思班長,說說這個農村來的出家人考得怎麼樣”女生得意洋洋地瞧着看榜的男班長。
吳真一眼望去,絕大多數的女生都在含着笑看着這一切。
眼珠橫移,她看到了一直扮演老好人的蘭嵐,這一次,蘭嵐沒有阻止她的小爪牙。
眼角末端,她終於發現了吳月,那個人隱沒了自己的存在感,坐在角落的座位上。
吳真看不清她的表情,這個始
作俑者,總喜歡把殺人的刀遞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