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無缺微微一愣。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個白髮老者的身影。
“死的極其慘烈,渾身血液被吸乾,歡骨破裂,魂魄都被人生生抽走,”錢鵬飛說着,眼中充滿怒意。
張護法是他的人,這次奉他的命令,前往聊城送貨,沒想到人居然死了,貨也丟了。
戰無缺眉頭微皺,“你爹知道了嗎?”
“知道,他們已經在商議對策,特意讓我過來等你。”
錢鵬飛嘆了口氣。
“那走吧,”戰無缺看了眼錢鵬飛衣袍上的露水。
顯然,他已經等了有好一會兒。
在路上,戰無缺得知消息是凌晨傳回來的。
飛鳥傳書。
錢萬貫得知後震怒。
竟然有人敢對他錢家出手!
殺人截貨,這是不死不休之仇!
“聊城的事怎麼樣了?”戰無缺剛進門,便開門見山道。
“已經讓林豐長老帶人去查了,”錢萬貫回道,眼中還殘留着怒色。
聞言,戰無缺點點頭。
林豐,錢家三大武靈強者之一,實力強大,即便是戰無缺,也不敢說能穩勝對方。
“來信上說,張護法有可能死於鬼祟手裏,此事怕是不簡單,”錢萬貫嘆了口氣。
鬼祟之物,向來難以對付,很多都是近乎不死之身,能殺死半步武靈的張護法,此等鬼祟肯定非同小可。
“鬼祟是什麼?”
戰無缺心裏疑惑,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畢竟是從萬年前重生回來,很多東西的稱呼難免有些差別。
“鬼祟是鬼物的一種,他們身前可能是強大的武者,也可能是妖獸,死後魂魄機緣巧合之下化爲鬼祟,極爲兇狠,喜食人血肉,吞人神魂,壯大己身。”
“有些強大的鬼祟,還能使用生前神通,可白日遊行,不懼刀劍劈砍,只有妖火,神魂攻擊等有限的手段,才能對他們造成傷害。”
“他們來去自如,速度極快,可附武者身上,極難對付。”
戰無缺聞言一愣,這不就是惡靈嗎?
他的十八層地獄養着一大羣呢。
不過能殺死張護法的鬼祟,生前最少也有半步武靈脩爲,甚至是武靈強者神魂所化。
“天地劇變,連這些難得一見的鬼祟都現世,末世真的要到來了,”錢萬貫悠悠感嘆。
“爹,如果林長老也對付不了的話,我們商會最好撤出聊城。”
錢鵬飛道。
“什麼意思?鵬飛,你難道得到了什麼消息?”
錢萬貫問道。
“不錯,其實孩兒早在三個月前便得到了消息,聊城,有化爲鬼城的跡象。”錢鵬飛聲音凝重。
“什麼?快詳細說來!”
錢萬貫心裏一驚,急忙道。
如果聊城真的要變成鬼城,必須要將所有人撤回!
鬼城,根本不能待活人!
即便是活人,也會很快變成死人!
錢鵬飛點點頭,繼續開口。
三個月前,錢鵬飛舉辦了一場酒宴,招待朋友。
這些朋友皆是他這些年在外闖蕩結交,來自五湖四海,皆不是尋常之輩,消息靈通。
聊城,素有鬼城,鬼域一說。
但誰也沒放在心上,只當做是民間鬼怪傳說。
可是這次不同。
那人詳細說了最近發生在聊城的怪事。
有廢棄百年的枯井半夜傳出女人淒厲的哭聲,令人毛骨悚然。
更讓人驚恐的是,不斷有青壯年男子在半夜失蹤。
其中,更是有不少武者,實力強大者,已是武王!
武王,已經可以御空飛行,武者達到武王,逃生能力大增。
可即便如此,還是失蹤了。
詭異的是,夜裏一絲動靜都沒有。
若僅是這些,還不算什麼。
畢竟,枯井可能是有人在作祟,失蹤的人也有可能是被仇家所害。
關鍵是,這些受害之人的數量與整個聊城武者一比,實在是不算什麼,如滄海一粟,自然不會引起多少人注意。
沒有得到重視。
但後來,一件大事發生了。
某天晚上守夜的一整隊守城兵不見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憑空失蹤。
這事終於驚動了聊城的強者。
他們夜裏聯手出動,徹查全城,但什麼都沒有發現。
怪事,至此消失不見。
因爲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故而沒有大範圍散開,大家也只是當做飯後談資。
若不是整整一隊守城兵消失,這件事大概率會被認爲無稽之談。
即便如此,還是很少有人相信。
所以,當那人說完,便引起衆人鬨笑。
唯有錢鵬飛沒有笑,反而露出深思。
因爲他十分了解這個朋友,說一不二,絕對不會說謊。
爲此,在張護法前往聊城時,錢鵬飛還特意叮囑了一番,一定要在白天趕到。
張護法感覺莫名其妙,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
但沒想到,張護法路上有事耽擱了行程,等趕到聊城時,已經是午夜時分。
這才慘遭不幸。
“這麼說來,張護法極有可能是被那鬼城中的鬼祟害死!”
錢萬貫強壓怒氣道,眼中露出一絲畏懼。
何爲鬼城,遍地是鬼祟!
張護法若是不小心闖進鬼城,必死無疑!
“等林長老消息吧,如果確定,立刻將在聊城的人馬全部撤出來!”
錢萬貫果斷下令。
連半步武靈強者都能殺死,可見這鬼祟已經成長到極爲恐怖的地步,恐怕過不了多久,連武靈都不是它們對手。
消息一旦確定,必須立刻撤離!
“聊城?鬼城?有意思,”戰無缺眼中露出思索的光芒。
白天是聊城,晚上變鬼城,處處透露出詭異。
如果消息確定,肯定能引來鬼哭齋的人,戰無缺心思翻轉。
對鬼哭齋的武者來說,這些鬼祟可都是現成的鬼魂,直接揚起魂幡,一些實力不足的鬼祟便會被收入其中。
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戰無缺心裏多了幾分緊迫感。
必須儘快將這邊的事情解決,等鬼城消息確定下來,他便立刻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