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蕭越的感知何其敏銳。
儘管逸風掩飾的很好,他卻感覺對方看他的一瞬間,眼底極深處透着殺意。
“說吧,你到底是誰?我不相信一個不認識我的人,第一次見面就想殺我。”
“什麼,逸風想要殺蕭先生?這怎麼可能。”
那女學員喫驚的看着蕭越,又看看逸風。
旁邊另一位武館學員也是滿臉不解。
他們都清楚蕭越是大人物,絕不可能隨隨便便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蕭先生一定是看錯了。”
逸風眼中閃過一瞬間的慌亂,便鎮定的搖搖頭。
越如此,蕭越反而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測。
逸風的實力不強,蕭越卻不會因此而輕視,那些廢物主角被強者瞧不起,最終逆襲反殺的橋段都被寫爛了。
蕭越雖不認爲自己會被反殺,但苗頭卻要狠狠踩滅。
噗。
他一揮手,將逸風抓到了手中,看着他的眼睛道:“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如果你不說,我會直接殺了你,到時不管你有什麼目的,只能咽在肚子裏隨你永埋地底。”
“蕭先生……”
縱橫武館的兩人全都呆住了,想不到事情突然發展到這一步。
“我不認識蕭先生。”
逸風臉上的傷痕,因爲供血不足泛起青紫,跳動着如同扭曲的蜈蚣,爲他憑添了幾分猙獰。
“生死麪前都這麼冷靜,看來你與我有大仇,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仇,不過你還是死了我更安心。”
蕭越手中用力,便要將逸風的脖子扭斷。
“呵呵,你果然狠辣,當日你殺我家人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吧。”
就在蕭越要動手時,逸風突然笑了,平靜的臉龐換上了一副怨毒表情,雙眼血紅一片,仇恨的看着蕭越。
“終於忍不住了嗎?”蕭鬆手一鬆,“說吧,你到底是誰?”
“我姓景。”逸風惡狠狠道,“我說我姓景,你應該能想到什麼吧?哈哈,爲了報仇,我親手在臉上劃了十八刀,就是怕有人認出我的長相。
可恨我實力不足,不然我一定也讓你嚐嚐家破人亡的滋味,哈哈,我恨啊。”
“逸風居然姓景,他不是說從小被人收養,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嗎?”
女學員看着景逸風瘋狂的樣子,突然感覺他好陌生,後知後覺的想到她好像從來不瞭解對方。
哪怕在縱橫武館,景逸風都是最不合羣的一個。
整日除了修煉還是修煉,彷彿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爲了修煉。
暗地裏武館的人叫他瘋子。
這傢伙爲了提升實力,經常一個人跑去野外與兇獸搏殺,每次都是帶着一身重傷迴歸。
原本包括她在內的學員,不明白景逸風爲什麼這麼拼命。
每一次外出與兇獸搏命,都有人暗暗打賭他能否活着回來。
此時看他望蕭越的仇恨眼神,總算明白了。
“原來是景家的漏網之魚?”蕭越聞言,同樣殺意暴漲,“景家當日以我的親人性命相威脅,被我滅掉是活該。
我放過了你們景家的女人和孩子,本就是留手了,不過看來你絲毫沒有感恩,反倒更加的仇視我。
現在我有些後悔了,離開九層塔後我會再去一次京城,找到景家剩餘的人,一個都不放過。”
“不,你這魔鬼,你不能這樣做,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你不要連累無辜。”
一瞬間,景逸風慌了,怨毒的眼神被一股驚恐取代,衝蕭越大吼大叫。
“無辜嗎?以前我這麼認爲,不過看到你爲了殺我苦心積慮的樣子,我突然想清楚了,既然是仇人就要斬草除根。”
蕭越很平靜的說着,就像在講述一件與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越是如此,景逸風才越發感覺全身冰涼。
他爲了報仇自劃十八刀,每次拿命與兇獸搏殺,以爲自己夠狠。
看到蕭越以平靜的語氣,說着斬草除根的話,才知道兩人的狠辣完全不在一個層面。
“我求你,不要動他們,這全是我的話,我向你道歉,我敢保證景家其他人都想安穩的生活,沒人想要報仇,我保證,我保證……”
嘭。
最終,景逸風跪了下來,以頭搶地,求蕭越饒過景家婦孺。
力量很大,地面不停的震動,被砸出一道道龜裂。
蕭越如同最惡的大反派,眼中不起一絲波瀾,更沒有因爲景逸風的一番懺悔表現而心軟。
鐺啷~~
一件靈器匕首落在了景逸風腳下。
他不可思議的擡頭看着蕭越,臉上升起了一絲自嘲,既有後悔又有不甘。
苦心積慮的想要報仇,換來的居然是這種結果。
刺目的鮮血濺出,靈器匕首插進了胸口。
景逸風似乎沒有感到疼痛,仍舊哀求的看着蕭越,甚至用力在匕首上輕輕一擰,鮮血滋滋噴濺。
“其實,我剛纔都是開玩笑的。”突然,蕭越笑了。
表情燦爛的如同鄰家的陽光大男孩,若此時天上射下一縷陽光照在臉上,他便是最溫暖的天使。
“多謝。”
景逸風吐出兩字,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嘶。
縱橫武館的幾名學員,一臉驚恐的看着笑容燦爛的蕭越。
恍惚間彷彿看到一頭披着人類表皮的惡魔在獰笑,臉色煞白一片。
太狠了,三言兩語,不用自己動手就讓仇敵甘心自裁。
見慣了殺戮的二人,意識到他們還差的遠。
相比而言,納蘭清清則是一臉欣賞的看着蕭越。
別看她跟在蕭越身邊,一直處於被保護的弱者地位,可她是女羅剎,比這更兇殘的事情都見過。
有實力,有天賦,有手段,關鍵是夠狠,這種人想不崛起都難。
蕭越不再看倒地的景逸風,望着那女學員和另一人道:“不知二位怎麼稱呼?”
“我叫劉紫菲。”
劉紫菲有些怕怕的回話。
“我叫劉野。”
劉野略胖,眼睛不大,笑起來有點奸詐,討好的向蕭越點頭哈腰,剛纔的事把他嚇壞了。
蕭越點點頭,笑道:“紫菲,能不能說下這裏的情況?”
劉紫菲道:“其實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山上的白骨不能亂碰。
本來我們有四個人來到這裏,結果一名同伴無意中碰到了白骨,像是失了魂離開了,拉都拉不住。”
蕭越目光一閃,突然想到之前遇上的那些詭異武者,看起來一切都與白骨山有關。
劉野從旁補充道:“不僅這樣,在山的另一處有通向白骨山的階梯,不過有一個武者守在那裏不讓任何人上去,我們這才轉到這裏,尋找其它的路。”
……
嘭。
兩隻大手印狠狠印在一起,狂暴的勁氣餘波化做能量潮汐擴散出去,被白骨山輕易吸收。
白天昊連退幾步,難以置信的看着盤坐在階梯上的秦漠。
“你的實力……”
“止步。”
秦漠淡淡的看着白天昊,目光淡漠冰冷。
“秦漠,你好大的膽子,以爲實力有所精進,就敢這麼和我說話?給我死!”
白天昊大怒,一拳打出席捲天地的風暴,向秦漠罩去。
“碎。”
秦漠不爲所動,始終盤坐在階梯上,看着足有撕碎金鐵的風暴拳勢,擡頭一指點落。
噗得一聲,風暴崩散,化做漫天吹涌的狂風散去。
指勁餘勢不減射向白天昊。
“你找死。”
白天昊怒吼咆哮,一隻手化成妖體虎爪,狠狠向指芒拍去。
轟隆。
指芒碎裂,餘勢恐怖的驚人,四溢的能量落在白天昊身上將其震飛,一條條細密的傷口遍佈全身。
嘭。
白天昊飛跌數百米,起身後周身肌體閃爍,密佈的傷口快速癒合,驚疑不定的看着秦漠。
“至少先天高階,你到底是誰?秦漠不可能這麼強。”
秦漠只是淡淡的看了白天昊一眼,乾脆將雙眼閉起,一副凝神養氣的樣子。
白天昊怒極,自駕臨地球,除了在蕭越手中喫過虧,何曾有誰敢這麼小視他。
原本表現的很乖順,處處討好的秦漠,居然敢這麼無視他。
“該死,這傢伙到底得了什麼機緣,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強,連我都接不住他隨手一指,看來只能等林旭和蕭越那幾個傢伙來了,一起動手纔有機會。”
白天昊目光閃爍,見秦漠沒有再動手,走到附近一塊岩石上倚靠着,慢慢等待更多武者的到來。
之後陸續有更多人到來。
見白天昊臉色陰沉的倚靠在岩石旁,都沒敢過來打擾。
有人發現了白骨階梯的秦漠,甚至與他相識,結果依舊被阻。
一些人不服氣直接出手,被秦漠輕易鎮壓,體內鑽入一股詭異的氣息,瞬間如同失了魂,緩緩向白骨山外走去。
這讓剩餘的武者如臨大敵,悄悄躲到遠處觀望着。
“白兄果然早就到了,我就猜到有好處的地方,肯定少不了白兄。”
就在秦漠一夫當關,阻住了所有武者時,一聲調侃的聲音響起。
林旭身穿麻袍,還在數裏之外聲音便傳了過來。
他的步伐很精妙,每步落下都是上千米的距離,幾步之後已經站在白天昊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