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越走在磐石城中,與其說這裏是一座城池,但是更像一座軍事要塞。
入眼整座磐石城幾乎看不到其它種族,全都是人族生靈。
不時能見到人族武者組成的巡邏隊在街上出現。
巡邏隊的成員警惕的掃過每一個經過的生靈,目光帶着審視的味道。
離開玄冰殿已經過去了十天,這段時間蕭越獨自一人穿行於各大城池,終於抵達了磐石城。
這裏是屬於人族的勢力。
“來一壺酒,上幾道你們店的招牌菜。”
走進一間酒樓,蕭越隨便吩咐小二幾句便坐了下來。
這間酒樓並不奢華,進出的全是三教九流,市井販夫,酒樓間瀰漫着各種怪異的味道。
一些武者都會粗鄙的大聲喧喝,偶爾有不如意的武者喝醉鬧事,直接被架起丟到大街上。
那些來此的武者也都見怪不怪,反倒哈哈大笑着起鬨。
蕭越沒有絲毫不適,反倒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親切感,因爲身邊全是熟悉的人族生靈。
不像此前經過的城池,有的種族頂着一隻怪物腦袋,有的全身花花綠綠,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一絲歸屬感。
他特意選在這裏就是要探聽一些消息,往往在這種地方纔能打聽到想要的消息。
不久後,蕭越的酒菜上齊,他不緊不慢的獨自享用着,同時悄悄探聽着武者間談論的小道消息。
儘管蕭越放緩了速度,可是一桌菜快喫光了,都沒探聽到有用的消息。
蕭越搖搖頭,正打算付帳離開時,門外走來一個醉熏熏的紅臉男人。
這男人眼神迷離,頂着一個亂糟糟的雞窩頭,走路都有些打晃,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隔着老遠就有一股酒氣傳來。
“嗯?”
正要離開的蕭越重新坐了下來,突然感覺紫府黃金門一陣跳動,原因正是那醉漢。
“這傢伙怎麼又來了,快走快走,千萬別被他訛上。”
醉漢走入酒樓的一瞬間,原本熱熱鬧鬧的酒樓集體失聲,一些原本還在高談闊論的武者全都變得安靜下來。
緊接着,這些人如避瘟神一般紛紛起身離開。
蕭越甚至看到旁邊一桌武者的菜剛剛端上桌,菜都沒動幾筷子便紛紛起身離開,臨走時一副嗶了狗的表情,似乎生怕被醉漢纏身。
不過一轉眼,酒樓中的人除了蕭越一個不剩,只留下酒樓小二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匆匆的跑向了後堂。
“爺,您怎麼又來了啊,我們這是小本買賣,經不起您這麼折騰啊。”
酒樓後堂快步走來一名老者,陪着笑對那醉漢點頭哈腰,恨不得給他跪下來叫爺爺纔好。
“少,少廢話,上酒。”
醉漢一下坐在桌上,二話不說拿起筷子,喫起上桌客人沒動幾筷子的菜,絲毫沒有嫌棄的意思。
“爺,您消消氣。”
酒樓掌櫃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怎麼還不上酒上菜,以爲……以爲爺付不起錢嗎?”
醉漢說着,在身上掏來掏去,結果掏了半天什麼都沒掏出來,揮揮手道:“這次先欠着,下次一起結,出門的時候錢忘帶了。”
老掌櫃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卻又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最終老掌櫃還是妥協,吩咐小二上菜。
蕭越一直在觀察着那醉漢,感覺他就像一頭蜇伏的洪荒猛獸,渾身無一不透着恐怖,彷彿連發絲當中都透着危險。
“掌櫃的,你來一下。”
在那掌櫃的經過蕭越身旁時,蕭越將他叫住。
“客官您還不走?”
老掌櫃見蕭越沒有離開的意思,仍在悠哉遊哉的喫着東西,小心的看了醉漢一眼,突然低聲道,“客官快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
“這是爲何?”
蕭越很奇怪,居然還有開酒樓的往外趕客人,而且還是一副爲了客人好的樣子。
見蕭越不解,老掌櫃就知道他是第一次來磐石城,否則不會連那醉漢都不認識,他在磐石可是惡名昭彰。
“客官總之快走就是了,再晚就來不及了。”
掌櫃的越是如此,蕭越反而越有興趣探究下去。
老掌握抽了抽嘴角,又小心看了眼醉漢,這才小聲解釋起來。
“客官,那醉漢人稱醉眼劉,沒人知道來歷,半年前他來到磐石城,每頓必去城中各大酒樓喫霸王餐。
不僅不付錢,而且強行讓食客請喫,一些食客不願意與他發生衝突,下場便是被他打成重傷。
曾經醉眼劉強行讓城主公子請客,雙方起了衝突之後,他居然把城主公子打死了,這事驚動了城主,結果連城主親自出手都沒能奈何得了他。
要知道咱們磐石城的城主,那可是差一步就邁入圓滿金身的頂尖強者。
從此以後這醉眼劉出現的地方,所有食客都紛紛逃避,就怕被他抓到了強行請喫。”
蕭越心中一凜,他的直覺沒錯,連大金身級別的強者都奈何不了那醉漢,對方該有多強?
“那怪了,這樣一個強者請他喫一頓飯而已,若是能結個善緣,似乎不是喫虧的事情吧?”
蕭越不解的看着老掌櫃,他不相信磐石城的武者都是傻子,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
老掌櫃苦笑:“若真是這樣就好了,關鍵是他太能吃了,喫完之後翻臉不認人,當初城主公子就是抱着類似的目的。
結果一整間酒樓的食物都被他一個人喫光,喫完直接走人,這才與城主公子起了衝突。”
蕭越無語,所謂喫人嘴軟,這位倒好,吃了人家的飯,轉過頭來把請客的人弄死。
怪不得之前酒樓的食客像避溫神一樣逃的乾乾淨淨。
那醉漢風捲殘雲一般,將桌上的剩菜喫光,就連小二剛剛端上的酒菜都是一掃而空,打了個酒嗝正待離去時。
突然看到了蕭越,朦朧的醉眼一亮。
“哈哈,這位朋友,相見既是緣份,可否請劉某喫上一頓飽飯。”
那老掌櫃臉色一變:“完了,這下客官想走都走不了了。”
蕭越不在意的一笑,衝那醉漢道:“請。”
“哈哈,爽快。”
醉漢毫不見外,也沒見他如何動作,一下就坐到了蕭越身前,速度之快讓蕭越暗暗一驚。
“掌櫃的,把你們這裏最好的酒菜端上來,有人請客。”
醉漢一坐好,衝着掌櫃吩咐起來。
“這……”老掌櫃看了看蕭越。
“照他說的做,酒要大壇。”
見蕭越點頭,老掌櫃嘆了口氣,吩咐小二重新上酒上菜。
不長時間,一大桌酒菜被端上,醉漢不知客氣爲何物,手中的筷子被用出了殘影,不停的往嘴裏扒拉着飯菜。
喫到誇張的時候,甚至乾脆連盤子端起來往嘴裏倒,菜湯都不放過。
蕭越始終笑眯眯的,整桌酒菜沒有動一分一毫,全都被醉漢一個人喫光。
“痛快,哈哈,好久沒喫這麼痛快了。”
“閣下可是喫好了,要不要再來一桌?”
“哈哈,來多少我喫多少。”
之後,蕭越乾脆掏出了一塊源晶石丟給了掌櫃,讓他將所有的酒食全都端上,整個大廳所有的桌子擺擺滿滿的。
醉漢雙眼放光,不停的在各張桌子前遊走,不長時間所有酒菜全被喫光。
他的肚子不知道怎麼生的,彷彿就是無底洞,一個人吃了上百桌的菜,絲毫不見一絲的鼓脹。
“客官,酒樓中的食材不多了,再喫就要重新採購食材了。”
這時老掌櫃匆匆走來,滿頭是汗的向蕭越告罪。
“知道了,這裏沒你事了。”
揮退老掌櫃,蕭越這纔看向那醉漢:“閣下,酒樓的食物都被你喫光了,可否盡興?”
“劉某喫的很盡興,就此告辭。”
醉漢拍拍肚子,起身便是要離開,連一句感謝的話都不說就要離開。
“別急,吃了蕭某的飯,閣下就這麼一走了之?”
倏然,蕭越笑眯眯的閃身攔在了醉漢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