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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葉天的身體,重新在那能量風暴之外的某處凝聚而出,在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方納寶。那是刀尊孤玄的納寶,此次交易會,七成以上的物品都被防止在了其中,也包括,那所謂的天階靈術殘篇。
葉天只大略的掃了一眼其中的東西,並未細細查看,身體便是朝着不遠處的柳枯寒飛身而去。
周圍的人,目光略微的凝固,這兩位,一人擊殺了金劍尊者,一人擊殺了刀尊孤玄,此刻,他們二人是這場面之上最強大的存在,這二人碰面只會有兩個結果,要麼,強強聯手,要麼,生死相鬥
而令得許多人都長出了一口氣的是,這二人選擇的,是前者。
“田燁閣下,久仰了。”柳枯寒望着徐徐飛身而來的葉天,單手朝着葉天揚了揚笑道。他的另一隻手已經擡不起來了,這是他能做出的僅有的示意。
“幸會。”
葉天擺了擺手笑道,旋即,又是揚了揚手中的納寶:“此次拍賣之物,大部分都在其中了,閣下可有興趣,我們尋個地方坐坐,分化一下”
葉天的聲音不算很大,但卻是令得所有人都能夠聽得見,不少人在聽得葉天此番態度之後,都是頗爲的驚訝。
這種情況,還給他們恐怕早就將這些東西藏起來,然後遠遁而去了吧但葉天並沒有,他選擇了光明正大的與柳枯寒交涉。
“這田燁閣下倒是個大義之人,在這風墟國,着實罕見啊。”柳枯寒同樣是因爲葉天的舉措愣了片刻,方纔陡然失笑道。
對於這般反應,葉天倒是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我只是很想結交你這個朋友,或者說,我更希望跟你成爲朋友,而不是敵人。”
葉天並未有多少掩飾,柳枯寒的實力,讓他印象尤爲深刻。
一人一劍,相差着一段修爲,確實能將那金劍尊者擊潰,而這人,沒有任何的祕法,高招,靠的僅僅是那一把鏽跡斑斑的劍,這樣的人,最是純粹,也最是可怕。
你對他好,他定然與你笑臉相迎。
但你若是對他報以敵意,他也會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與你死戰到底。
“好啊。”
柳枯寒回答的很簡單,也很果斷,他同樣明白,葉天與他,屬於同一類人,爲友,定是可靠的摯友,爲敵,便是麻煩的大敵。
“我見柳兄酷愛飲酒,不如,你我二人尋一處喝上兩杯,細談此事”
一聽喝酒,柳枯寒立刻面露出幾分悅色,當即點頭:“好”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接下來迎接他的,不是美酒,而是那位蕭琴姑娘凌空而來的一腳飛踹
“好你個頭不許喝了”
蕭琴氣鼓鼓的拎着柳枯寒的衣領怒道,呲牙咧嘴的模樣,相機了一頭小老虎。
“田燁閣下,你要與枯寒哥哥如何細談都可以,但是,不許喝酒”
蕭琴雙手掐着那盈盈一握的小蠻腰,板着一張靈秀的小臉瞪着葉天,一字一頓的道,葉天略微發愣的望了望這頗爲霸道的小丫頭,又望了望那一臉苦笑的柳枯寒,當下只得失聲笑了笑化解尷尬,旋即點了點頭。
“走吧,也不知二位住在何處,我現在暫住在臨霄樓,不妨二位一同去,我們喝上幾杯茶水好了
”
葉天話剛說到一半,蕭琴那銳利得像是兩把小剪子的目光便是惡狠狠的瞪了過來,令得葉天趕忙改口,尷尬一笑道。
話畢,三人便是直接結伴離去,金門和錢氏家族的人想攔,可卻是誰也不敢攔。金劍尊者吧刀尊孤玄都已經死在了這二人的手中,他們這些人,恐怕就算是加在一起,也不夠這兩位塞牙縫的吧
臨霄樓從第三層往上,一直到住宿之處,都是一間間單獨的隔間,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是會包下這樣一間隔間,來宴請自己的貴客。
此刻,三樓一間裝潢十分素雅的隔間之內,圍着一張圓桌,葉天,柳枯寒和蕭琴三人正相視而坐,蕭琴埋着腦袋啃着一塊西瓜,而葉天和柳枯寒二人,正頗有着幾分無奈的喝着一壺淡茶,索然無味。
沒辦法,端着酒送上來的侍女,還沒進屋就被蕭琴攆出去了,最後只好換了一壺上好的茶水進來,然而這東西好歸好,喝着沒勁啊
於是葉天二人也只好有一搭沒一搭的喝着,把重心放在了聊事情上。
葉天倒也不避諱,直接是將那納寶中的東西悉數抖了出來,大家商量着分化。葉天心中很是清楚,若是沒有柳枯寒將那金劍尊者解決掉,光憑他一人,想要將這些東西弄到手,難上加難。
那刀尊孤玄的納寶之中,總共有着十六件物品,其餘的,葉天倒是並無多大興趣,不過那其中,有着一片玉片,頓時便是令得葉天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來。
那玉片精美至極,上面有着些許隱隱流動的花紋,那花紋葉天再熟悉不過了,這與當時,他從那風墟平原的風暴之中取得的那玉片,完全是一模一樣
這片玉片,赫然便是陰陽籙的另一份殘篇
柳枯寒亦是個十分敏銳的人,當即便是看出,葉天對其他的東西一點感覺都沒有,唯獨對那玉片有着極其濃厚的興趣,當即將之推到了葉天的跟前:“田燁兄,此物,就歸你吧,我呢,就佔點便宜,剩下的東西,先挑十件,餘下五件歸你,你看如何”
聞言,葉天倒是一怔,心頭略微的有些掙扎了起來。
好片刻,葉天方纔是忽然的一笑,道:“柳兄美意,在下心領了,只是這玉片的價值頗高,田某並無私吞之意,我便將之言明瞭,此物,乃是天階靈術陰陽籙的殘篇,佔便宜將之拿下,田某受之有愧,便與柳兄說明,若是柳兄感興趣,我們再行商量。”
葉天的反應,着實是令得柳枯寒有些喫驚。
此物便是那天階靈術的殘篇,柳枯寒心中明瞭,本想順水推舟做個人情也就罷了,但他卻是並未想到,葉天居然是毫不避諱的將話說了出來,這可不是一兩句簡單的友好關係能表現得清楚的,這是一種絕對的信任。
“田燁兄就不怕我起了興趣,與你相爭”柳枯寒勾了勾嘴角笑問道。
“若柳兄也有興趣,田某願意與柳兄競價一番,價高者得,這般,你我二人誰也不至於吃了暗虧。柳兄想讓是大義,田某豈能不義啊”葉天同是笑了笑擺手道。
“好田兄真豪傑也,你這朋友,我柳枯寒交定了”聽得此話,柳枯寒頓時朗聲大笑道,旋即,便是直接手指一劃,將自己的指尖擦破一道細口,往茶杯中滴入一滴血珠,旋即端起茶杯,朝着葉天一敬。
“田兄,以茶代酒,我柳枯寒在此歃血爲敬,今後,田兄就是我柳枯寒的兄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葉天亦是在此刻做出了同樣的動作,舉杯笑道。
“與君相識,田某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