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想到他已婚,又和盧曉冉上了牀,我就沒辦法對他和顏悅色。
他皺着眉看了我很久,說:“盧曉冉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我心臟跟着緊縮了一下,仔細想想,我見盧曉冉的次數好像越來越少,她也不主動約我。
“聯繫不上”他氣急敗壞的直接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就開始抽菸。
我把燕窩放在茶几上,拿出手機撥通了盧曉冉的電話,果然關機了。
“你對她做了什麼”我死死地盯着陳鋒。
他擡眼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別告訴我,你去逼她把孩子打了”我不認爲陳鋒這樣的人,會打算對盧曉冉負責。
他動作微微一頓,雖然沒說話,卻已經證明了我的猜測。
“你知道她天生子宮壁薄,打了這個孩子就或許再也沒機會做母親了嗎”我站在原地繞圈圈,盧曉冉平時看着大大咧咧的,心思比誰都細膩,就像我突然成爲了李志遠的女兒,她從沒仔細問過一樣。
陳鋒捏着煙的動作停住,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
看他的反應,應該是不知道。
“你爲什麼要讓她把孩子打了她不是應該不會找你負責嗎”我瞭解盧曉冉,骨子裏的傲氣不允許她卑躬屈膝的去找陳鋒。
陳鋒沒回答我,站起來就說要走。
“你先把話說清楚”聯繫不上盧曉冉,我心裏七上八下的。
“沒什麼好說的。”陳鋒直接就走。
我追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對你來說,盧曉冉就和夜場裏陪酒的姑娘一樣,給點錢就能打發了是不是即使她不去找你,那個孩子對你來說也是一個抹不掉的污點,所以你要讓她把孩子打了,是不是”
那天沈天澤帶我去酒吧,陳鋒左擁右抱的畫面歷歷在目,這種人,我不認爲是個長情的人。女人在他眼裏就是個玩物,可以隨手即拋。
“放手”陳鋒一個眼刀子丟過來,涼的我後背發毛。
我看着他,很久以後我鬆開了手。
他一言不發的離開,我在沙發上坐了很久,直到徐敏敏在樓上說要餓死了,我才慌慌張張的把燕窩端上樓去給她喫。
她嚐了一口就說不吃了,說是冷了。
我原本沒耐心和她浪費時間,可想到她是因爲我才被害成這樣,我又下樓她換了一碗熱的。
看她喫着,我說有事要出門,她同意了。
我出去就打車直奔盧曉冉住的地方,那是個城中村,一樓得刷卡,我進不去,在她樓下叫她的名字,叫了很久都沒回應。
就在我打算去我們倆曾經工作的酒店找盧曉冉老家地址的時候,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
我想也沒想的接聽,那頭立刻就傳來了盧曉冉憔悴的聲音:“瑤瑤,是我。”
我猛地站起來,“你在哪呢”
“我離開南城了,我打算到處走走看看,或許心情會好一些。”她的聲音很疲倦,就像一夜沒睡。
我嚥了咽口水,把那些涌到嘴邊的疑問全都嚥下去,“好,那我要是想你了,是不是用這個電話打給你”
“嗯,這個電話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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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不夠和我說,我現在也是個富婆,可以包養你了。”我扯出一個笑,又想到她根本看不見。
“好,沒錢了我和你說。”
我和她說了很多注意事項,最終還是沒開口問她陳鋒和陸牧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我心裏空落落的,盧曉冉離開南城了,唯一一個我全心全意可以信任的人走了。曾經我以爲我可以信任的人是盧曉冉和莫一帆,在莫一帆坦露自己的立場以後,盧曉冉也走了。
我到醫院看我媽,才知道我媽的主治醫師已經換了,我想問莫一帆去做什麼了,又覺得自己沒有立場,把話頭嚥了下去。
回到海景別墅,我推開門就走進去,看到客廳裏坐着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打扮的很刻板,身邊放着公文包,桌上放着文件袋。
“江太太你好,我是沈先生委託來辦理你們離婚手續的律師,顧亦辰。”他看着我,率先自我介紹。
早上沈天澤才和我提出離婚,下午律師就來了,辦事效率可真夠高的。
“我表姐不離婚。”徐敏敏端着咖啡從廚房走出來,直接對顧亦辰說。
“既然江太太不願意,那我們談談別的。”
我被這個初次認識的律師弄懵了,“談什麼”
他沒再開口,看向一邊顯然打算圍觀的徐敏敏。
徐敏敏嘴角抽了抽,直接站起身上樓。
聽到樓上傳來了關門聲,顧亦辰纔看我說:“江小姐,我在接到這個委託前,還接到另外一個人的委託,那個案子也和你有關。”
我一愣,“是莫一帆委託你的”
他點頭,“對,那個案子涉及的層面太廣,雖然我已經有了初步的線索,但要真正的開庭,勝訴的可能性太小。”
我失神了好久,蘇雨的身份到底有多強大,有了線索都沒有勝訴的可能性。
“江小姐放心,壞人總會有繩之以法的時候,只是現在時機還不恰當。”顧亦辰視線落到茶几上的文件,“現在我們談談這份離婚協議。”
和沈天澤的私事被拿到一個陌生人面前說,還是莫一帆好朋友的陌生人,我心裏很不舒服。
“我不同意離婚。”我回答的很乾脆。
顧亦辰微微一笑,“江小姐很執着,不看看沈先生給你的補償是什麼嗎”
看向桌子扁扁的文件袋,我搖頭,“不看。”
“好,那我回去告訴沈先生。”
送走顧亦辰以後,我去做了晚飯,剛剛叫徐敏敏下樓喫飯,客廳門就被人猛地推開。
沈天澤黑着臉站在門口,眼神銳利的就像一把刀子。
他的表情讓我心驚,我還是做出一臉淡定的模樣,問:“回來喫晚飯”
他黑着臉朝我走過來,滿身風雨欲來,“江瑤,爲什麼不離婚”
我坐下看着他,“難道我不離婚,你還想對我家暴”
“江瑤我告訴你我爲什麼要離婚因爲你爸你媽是害死我父母的兇手你是我的仇人我永遠不可能愛上你”他紅着眼瞪着我,說出的話就像一把刀子,劈碎了我們之間所剩無幾的溫存。
這些話,莫一帆已經和我說過了。
只是由沈天澤說出來,就像是扯開了本就滿目瘡痍的皮相,露出了血淋淋、不堪入目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