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送葬人 >第一章 後背上的手印
    喪葬行業非常講究,尤其是在古代,選取陰宅甚至比選陽宅更讓人重視。

    可到了現代,因爲國家提倡火葬,這一行業也跟着沒落了下來。年輕人別說幹這一行,有些人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而我,算是一個例外。

    我叫景俢然,今年二十五歲,走陰陽已經有五年時間,也算是子承父業。

    很多人都說這一行經常和死人打交道太過晦氣,但我倒覺得並沒有什麼。雖然已經普及了火葬,但土葬依舊存在。再加上幹這行的人不多,競爭也不大,養家餬口完全沒有問題。

    更重要的是比那些上班族自由很多,店鋪什麼時候開門,完全取決於我什麼時候睡醒。

    當然,也有累得半死的時候,就拿這次來說,忙活了五六天才睡了十幾個小時。好不容易補個覺,可還沒等睡到自然醒,就被一串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

    這種情況是個人都非常生氣,懷揣着不滿將店門打開,卻看到張美麗正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口。

    張美麗是一個三大五粗的漢子,家裏做棺材生意,和我在一條街道。因爲爹媽有錢,他從小嬌生慣養,整天無所事事瞎轉悠。

    其實我一直都納悶爲什麼要給一個漢子起這麼一個毫無違和感的名字,可詢問了好幾次,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最後也不再關心這個。

    看着神情恍惚的張美麗,我打了個哈欠問他怎麼回事兒,大清早是不是過來催命呢。

    張美麗面色緊張無比,憋了半天這才說:“修然,我遇到麻煩了”

    這傢伙雖然二十好幾的人,可因爲嬌生慣養的緣故,心智上還有點不成熟。有次在人家已經訂好的棺材上面刻上了自己的名字,爲了這事兒,他家裏人將他趕了出來,那幾天都跟着我擠在一張牀上。

    這一次也不知道又做了什麼事情,就坐在凳子上問他怎麼回事兒,是不是又在棺材上刻了什麼東西。

    但張美麗卻連連搖頭,緊張說:“不是這個,是別的事情。”

    “什麼事情”我並沒有當回事兒,心不在焉詢問。

    張美麗結巴了半天什麼都沒說出來,急忙將店門關上,等站在我面前,突然將身上的t恤給脫了下來。

    這一舉動也着實嚇了我一跳,還沒搞明白張美麗想要做什麼,他就轉過身子,將後背對準了我。

    在他的後背上,赫然出現了一隻烏黑的手印。

    手印和成年人差不多大小,不過已經被撓的皮開肉綻,可皮膚之下的血肉依舊還是黑色的。

    這一幕看的我瘮得慌,打了個哆嗦問他做了什麼缺德事情,後背怎麼會出現這麼一個玩意兒的。

    張美麗光着膀子坐在我身邊,哆嗦的摸出一包軟中華,自己抽了一根,將剩下的遞給我,戰戰兢兢說:“前幾天有人打了口棺材說是要遷墳,我尋思着這事情應該很簡單,就瞞着我父母自己過去處理了”

    遷墳這事情非常的講究,確定好時

    辰之後,一大家族的人要披麻戴孝早早的候在老墳前面,等走陰陽的先生安頓好之後才能起棺撿骨。

    可張美麗過去之後,那棺材早就已經被挖掘了出來,放置在空地上面,而在棺材邊上就只站着一個沒穿任何孝衣的男人。

    這一行有經驗的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會直接扭頭走人。

    但張美麗畢竟不是走陰陽的,對這裏面的道道也不清楚,但是卻裝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不但瞎指揮,而且還親手幫事主給骸骨換了一口棺材。

    遷墳完畢之後,便放了串炮仗就草草了事。可是在離開墳頭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己有點不舒服,後背隱隱有種火辣辣的灼燒感。

    神經大條的張美麗也沒有將這事情放在心上,在事主一家人的感激之下開車回來。

    回到家喫過晚飯之後便打算洗澡睡覺,可剛脫了衣服,就在鏡子裏面發現自己後背出現了一個烏黑的手印。

    遇到這種情況,是個人都知道這玩意絕對不簡單。

    等意識到事情不妙的時候,便瘋狂的擦拭着後背的手印,可擦拭了半個鐘頭都沒有淡化一丁點。

    心中的不安逐漸演變成了恐慌,見沒有辦法擦拭下來,便瘋了一樣的用手抓撓着。在抓的血液橫流之下,那烏黑的手印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的明顯起來。

    這事情差點沒嚇死他,當下又是燒香又是拜佛,這手印還是沒有消失。因爲不敢告訴家裏人,而走陰陽的先生就只認識我一個人,便一大早就開車趕了過來。

    等他說完,我差不多也已經估摸了出來。

    我們這一行雖然和死人打交道,但並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

    張美麗遇到的這種情況並不是鬼怪所爲,而是所謂的倒了血黴。從這已經蔓延到血肉裏面的黴運程度來看,張美麗不倒黴還好,如果倒黴,那就是致命的。

    將這事情說出來之後,剛剛將衣服穿好的張美麗突然癱軟了下來,抓着我的褲管就問我應該怎麼解決這個事情。

    讓他別害怕,我說:“你這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那事主應該也喫過這苦頭,不過將黴運轉移到你的身上,肯定需要一個媒介,你好好想想,有沒有從事主家裏拿過什麼東西。”

    “沒有啊。”張美麗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說:“我走的時候就給了我一些酬勞,還有兩包香菸,就剛纔那軟中華,你也抽了,也沒有什麼事情啊。”

    到了這節骨眼,張美麗肯定不敢騙我。

    眯着眼睛尋思了良久,這纔將目光投向了外頭的麪包車上。

    夏天穿的少,事主不可能明着在張美麗身上做什麼手腳。現在唯一可能的,怕就是在這車上動了手腳。

    想着我出去將車門打開,一股腐爛的薰臭味道瞬間席捲而來。捏着鼻子見張美麗一臉茫然,我也沒有詢問,屏住呼吸就在車上翻找了起來。

    顯眼的地方什麼東西都沒有找到,最後將座套掀開,這纔看到下面壓着一件散着屍臭味的藍色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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