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送葬人 >第十章 夜半唱戲聲
    這縷唱戲聲非常的空洞,即便我這個不聽戲的人也能聽出裏面透着的哀傷,可更多的則是詭異。

    在聲音響起來的瞬間,張美麗猛地挺直了身子,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而周忠義則本能的翹起蘭花指,將小拇指放在嘴脣上緊張說:“景先生,這就是我亡妻唱戲的聲音,她出現了,她一定是掛念着我纔來的。”

    我沒有理會,站起身對張美麗使了個眼色,順着聲音就匆忙走了過去。

    聲音是從周忠義母親房間裏面傳來。

    張美麗作勢就準備將房門推開,我見狀一把抓住他,壓低聲音說:“先別進去,先看看裏面什麼情況。”

    張美麗忙問:“這不打開房門怎麼看”

    我有些無語,指了指窗簾縫隙就走了過去。

    房間裏面有夜燈亮着,雖然不能清楚的看到裏面發生了什麼,但是朦朧之間還是可以看到周忠義的母親正站在房間中央,一手掩面,而另外一隻手則拿着一隻絹團扇。

    而這把絹團扇正是丟掉的那隻。

    年輕女人的聲音從老太太的口中傳出,再加上這戲曲有點兒太過悲涼,在此刻的環境下聽得異常淒涼。

    讓張美麗在這裏盯着,我轉身就看到周忠義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

    眼下他母親的事情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爲好,我攔住他說老太太現在並沒有大礙。

    可這周忠義關心的似乎並不是他母親,說他亡妻在房間裏面,他要看看亡妻想要告訴他什麼事情。

    我正想說話,房間內的唱戲聲突然消失無蹤。

    扭頭朝後看了過去,見張美麗的臉已經變成了豬肝色,正對着我一個勁兒的揮着手。

    眼下這房間裏面肯定有事情發生,讓周忠義跟着我過來就朝張美麗那邊走去。

    來到窗戶前面,順着窗簾縫隙看去,見裏面的老太太已經跪在了地上,正無助的痛哭着。

    周忠義不安問:“景先生,我母親這是怎麼了”

    我說這現在已經不是他母親了。

    周忠義又問不是他母親會是什麼人。

    我還沒開口,張美麗便插嘴說:“她現在是你老婆。”

    這話一出,周忠義一下懵了。

    見張美麗說錯了話,我急忙解釋:“現在你母親所做出來的一切,都是你妻子曾經做過的事情。”

    也不知道周忠義這會有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老太太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正前方兇惡叫道:“你這只不會下蛋的老母雞,活着沒能耐,死了就以爲能把我怎麼樣了”

    這話說的我毛骨悚然,朝老太太看着的方向望去,見壓根就沒有一個人,而桌子上則放着那隻絹團扇。

    張美麗打了個冷顫,哭喪着臉問我不是說這世界上不可能有鬼嗎這老太太究竟在對着誰說話

    我鎖着眉頭,此刻我也開始懷疑我的世界觀。

    不過還沒來得及開口,那老太太突然驚恐的朝後退了兩步,旋即擡起雙手衝着正前方狂抓了兩下,接着就突然用自己的雙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

    。

    老太太臉已經被自己掐的通紅,但還是不斷反抗罵着:“怎麼了你這只不下蛋的老母雞真以爲能殺了我嗎”

    這根本就不是見鬼,而是中了那絹團扇的蠱惑了。

    張美麗靠了一聲,也不避諱周忠義在我們身邊,說這老傢伙瘋掉了。

    這毒舌讓我有點招架不住,生怕老太太將自己掐的有什麼閃失。我急忙將房門踹開,在房門敞開的一瞬間,那老太太突然將雙手鬆開,躺在地上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周忠義怪叫一聲將老太太從地上扶起,我則直徑來到房間裏面,看着桌子上的絹團扇。

    這扇子的邪性依舊還在,讓房間內的幾個人都別碰,我匆匆就走了出去。

    在院子裏面翻找了一圈,找來了一張包裹死者到頭更飯的紅紙又回到了房間。

    小心翼翼的將那隻絹團扇放在紅紙內包嚴實之後,這才遞給周忠義讓他拿着放到桌子上去。

    周忠義急忙離開,我還沒開口,張美麗蹲在地上看着一臉驚嚇的老太太問道:“老太太,剛纔刺激吧”

    老太太頭髮凌亂,臉色蒼白,已經沒有了之前看到時的淡然,正驚恐的顫抖着。

    張美麗嘿嘿笑了一聲,突然朝老太太身後看去,臉色一變,陰陽怪氣問:“老太太,你後背上爲什麼趴在一個女人”

    這話一出,我臉色猛地一變。而那老太太突然雙手抱着腦袋,尖叫一聲就朝桌子下面鑽了進去。

    見張美麗是故意的,我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讓他別瞎折騰,如果出了什麼問題就不好看了。

    張美麗咧嘴笑了一下,起身後對我說:“修然,你現在還看不出來嗎這死者究竟是不是自殺誰知道呢,從這老太婆的反應來看,我覺得應該是他殺,而且兇手就在房間裏面。”

    這話已經明顯是說那老太太就是殺人兇手。

    我還沒回應,躲在桌子下面的老太太就驚慌說道:“不是我殺的,是她自己上吊死了,我只是說了她兩句,真的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說着話,周忠義已經走了進來。見他將老太太從桌子下面攙扶出來,我也沒做聲,對張美麗使了個眼色便走了出去。

    來到院子內,張美麗似乎意猶未盡,對我說這老太太一定有古怪,不然也不可能那麼害怕。

    我白了他一眼,說剛纔那場面,是個人都害怕的。不過從那老太太對死者的稱呼來看,應該是嫌棄死者結婚八年沒有給他們周家添丁,所以經常謾罵,導致死者抑鬱了起來。

    這雖然只是我的猜測,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在周忠義安頓好老太太走出來之後,我這才正色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

    周忠義一直都在辯解,我就說這事情我們沒有辦法處理了,這死者肯定是含冤而死的,不然也不可能一直都在唱竇娥冤了。

    見他還不肯說出實情,我接着說道:“周先生,這事情就這麼處理吧,到時候我們只負責入土下葬,如果你們家裏出了什麼人命傷亡,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這話一出,周忠義急忙用雙手抓住我的胳膊,嚶嚶哭了起來:“景先生,我告訴你們,但希望你們替我保守這個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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