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男人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等醫生護士離開之後,大爺哭得如同淚人一樣。一個勁兒的用拳頭捶打自己的腦袋,說自己沒用,沒有將自己的孩子照顧好。
我只能無奈搖頭,三十而立。
這男人已經三十出頭,而且有胳膊有腿,顯然已經有了自力更生的能力。大爺這麼說,就好像一直都將男人養着一樣。
在張美麗一番詢問之下,大爺這才一邊哭一邊說了起來。
男人叫唐斌峯,在唐斌峯五歲的時候,母親便病逝。
大爺既當爹又當媽將唐斌峯拉扯到大,對於唐斌峯,大爺可謂是將他視爲掌上明珠,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也正是因爲這種過度的溺愛,讓唐斌峯覺得自己本應該如此享受一輩子。
就這麼,因爲沒能考上大學,高中畢業之後,唐斌峯便回到家裏,結交了一堆狐朋狗友之後,心安理得的做起了啃老一族。
隨着年齡的不斷增大,唐斌峯見朋友娶妻的娶妻,買房的買房,人人手下都有一輛汽車用來代步。
反觀自己,沒房子沒老婆,甚至連一輛電動車都沒有。
爲了自己的面子有光,前段時間,唐斌峯向父親討要買車款。
大爺本就是普通的農民,早年存下來的錢都已經被唐斌峯揮霍的乾淨,哪兒還有錢去買車。
被拒之後,唐斌峯憤怒摔門而出,三天三夜都沒有回家。
唐斌峯不止一次如此,大爺也並沒有過分理會。
可自從大前天唐斌峯從外面回來,就好像轉了性一樣。
不是一個人待在房間裏面低聲絮語,就是一邊走路一邊發笑。
這樣子也嚇壞了大爺,他找來了很多神婆之類的人前來觀望。可大夥兒就好像商量好了一樣,口徑非常統一,都說唐斌峯這是鬼附身。
雖然也讓這些神婆安頓了一番,可根本就沒有任何效果。
看着自己的兒子越來越嚴重,大爺最終沒有辦法,通過打聽,知道走陰陽的我。本着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想法,就強行將我們給拉扯了過來。
聽完大爺的陳述,我也知道讓我們過來,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也沒有再去推辭,問他知不知道唐斌峯離家出去的那段時間去了什麼地方。
對此,大爺連連搖頭,說唐斌峯和自己已經半年沒有說過話了,自己也不認識他的那些狐朋狗友。
沒有人會傻到將自己的胳膊卸下來喫掉,從唐斌峯的狀態來看,或許真的如同那些神婆所言,被什麼東西給依附了。
雖然遺念和民間傳說中鬼的形象一樣,但我並不承認鬼的存在。
遺念就是人死時的一縷思想,等到這縷思想足夠強大,就會干擾到身邊的人。而強大到極點的時候,就會進入人的視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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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爲了搞清楚究竟是被遺念蠱惑還是被遺念依附,我起身朝病房走去。
而如果被遺念依附身體,因爲遺念並非屬於這具身體,會產生強烈的衝突。蠟燭無法點燃,而即便點燃,也會在下一刻熄滅。
爲了印證這個猜測,在張美麗和大爺的跟隨之下,將一根蠟燭塞進了躺在病牀上昏死的唐斌峯手中。
打火機的火焰在這密封的環境下燃燒起來,在點燃蠟燭芯的瞬間,火焰突然熄滅。
張美麗倒吸了一口寒氣:“果真被遺念附體了”
我點頭:“如果被遺念蠱惑,梗糯米可以將其破解。可如果被遺念依附身體,梗糯米只能讓其鎮定下來,不能將遺念從身體內清除。”
大爺再次哭喊問:“師傅,你說這可怎麼辦我兒子再次醒來,還是會喫掉自己的身子的。”
“彆着急。”我擺手:“你兒子離家的那幾天,一定是得罪了這遺念,只要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情就可以搞清楚了。”
張美麗插嘴問:“可這傢伙現在被遺念依附了,我們怎麼問呢”
“兩個辦法。”我退出病房:“唐斌峯既然被遺念依附,那麼原本的意識就會被遺念趕出身體。一個是將他的意識招回來,另外一個就是詢問這附身的遺念。”
顯然,後者是沒辦法行得通。
如果這附身的遺念願意告訴我們,也不可能依附在唐斌峯的身上,啃食他的身體了。
唯一的辦法,恐怕就是前者了。
唐斌峯一時半會兒還沒有辦法醒過來,帶着大爺回去,按照本經陽符上面的記載,開始製作招魂幡。
三尺長的白布固定在一根兩米長的桃木棍上,在白布上用硃砂將唐斌峯的生辰八字寫了上去。
冥幣黃紙之類的東西並不用買,張美麗的車裏面還有很多。
讓大爺去找了只純白公雞,等帶回來之後,在公雞的頸部用紅繩栓了一隻鈴鐺。延長五米,見天色慢慢暗沉下來,便讓大爺帶路,去唐斌峯經常去的地方。
等到了晚上十一點之後,我這纔將紅繩的另外一頭交給大爺,謹慎說道:“大爺,想要救你兒子,這次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一會兒你跟着這隻公雞,每走一步喊一次唐斌峯的名字。”
大爺臉色異常凝重,急忙點頭。
我吞了口口水,最後囑咐道:“這次不但可以招到你兒子的意識,也有可能招到其他不乾淨的遺念。人的身上有三把火,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回頭”
“師傅,我知道了。”大爺應了一聲,重重說:“只要能救得了我孩子,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害怕。”
大爺的話讓我有些惋惜,如果唐斌峯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個如此疼愛自己的父親,不知他看到這一幕會作何感想。
此刻也不是感動的時候,讓大爺跟着公雞離開,我從地上抽出一張黃紙遞給張美麗,開始安排接下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