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這些人壓根就沒有理會藥鋪老闆,依舊哀嚎大哭。
藥鋪老闆沒轍,掏出手機打算報警,但卻被白笙月攔了下來:“老闆,你們這是唱的哪一齣”
“他們這是在訛人呢。”老闆有些無語說:“上次我進山之前,他們找我,請我在山裏幫他們挖一株新鮮的靈芝當做盆景。反正也是順道的事兒,就應承了下來。”
張美麗好奇問:“然後呢”
老闆無奈說:“前段時間,我回來之後,就把鮮活的靈芝賣給了他們,可誰知道沒過兩天,這男人就說他老婆吃了我的靈芝食物中毒了,第二天就死掉了,今天這陣勢明擺着是想要訛我。”
那捧着遺像的男人大喊說:“你的靈芝有問題,那根本就不是靈芝,是毒蘑菇”
“別亂講,我給你們的靈芝已經在醫院檢驗了,就是靈芝。”老闆氣極,不滿說:“本來出於人道,我把靈芝錢都退給你們了,要是在這樣訛詐我,我就要報警了。”
“你報警啊”喪主大哭,衝着周圍喊叫說:“來來來,各位遊客都來看看,這家藥材店是黑店,專門售賣假貨,我老婆就是吃了他家的東西去世了。”
看着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老闆越發的生氣,急忙撥打了報警電話。
在電話還未接通的時候,白笙月將手機拿了過來。
掛斷電話後,在老闆不解和憤怒的目光之下,沉聲說:“不管如何,死者都是吃了你的靈芝才導致死亡。這就和醫鬧一樣,雖然你已經履行了義務,但最後的結果還是會偏向於弱勢。”
老闆不滿,指着這些披麻戴孝的人說:“難不成就任憑他們在我店門口鬧事兒”
“事情終究是要解決,鬧騰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白笙月說完,看向喪主問:“你們確定,死者是中毒身亡的”
“是的。”喪主重重點頭說:“就是吃了他們家的靈芝死掉的。”
“屍體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我家裏。”喪主說完,又問:“怎麼了”
“如果方便的話,帶我們過去看看。死者爲大,這種事情只要證據確鑿,什麼時候處理都可以,但不能耽誤死者的身後事。”
“不行”喪主冷哼說:“這件事情沒有處理,我是不會離開的。”
“哎呦,我去”張美麗嘖嘖了兩聲說:“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你們倆各執一詞,現在跑到這裏鬧騰無非就是想要點賠償金。對了,你們打算要多少錢,給透個底兒吧”
喪主想都不想就說:“一百萬”
“一百萬”張美麗瞪大眼睛:“你搶錢啊一百萬,你覺得可能嗎”
喪主說:“沒有一百萬我下午就把我老婆擡過來,放在店門口,你們也別想做生意”
“得了,老哥,我算是看出來了,他們壓根就不是爲了說事兒的,明擺着是訛錢來了。”張美麗嘆了口氣,拍了拍藥鋪老闆的肩膀說
老闆冷哼說:“想都別想,這根本就不可能,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颳開的。”
如此下去,只會是一個死循環。
爲了儘快讓藥鋪老闆帶我們去找趕屍一族的澹臺家族,我輕咳一聲,對喪主說:“要不這樣吧,這件事情我替老闆應承下來,如果真的是他的靈芝出了問題,我替他墊付這一百萬。”
“行,你們想要做什麼”喪主回答的倒也乾脆。
“剛纔我們已經說了,死者爲大。當務之急就是給死者處理後事,要不你帶我們去看看死者”
每一個地方下葬死者的風俗都不一樣,我們此刻人在湘西,這裏的下葬風俗我根本就不得而知,也不好充大尾巴狼應承喪葬的事情。
喪主眼珠子轉悠了一圈,最後點頭同意。
喪主叫郭琪,三十來歲,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胡攪蠻纏的人,但是卻做出了這種不講理的事情。
跟着這幫披麻戴孝的隊伍來到了一座村子裏面,雖然我們地處苗族領域,但這座村子裏面卻滿是漢人。
進入村子,三三兩兩的可以看到穿着喪服的人。
等到了喪主家,還沒進門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聽聲音,大致能分辨出,哭得最爲悽慘的是死者的母親,其他人差不多就是三大姑六大婆之類的,其餘便是和死者同輩的姐妹。
可能因爲死者是吃了靈芝而死,整個喪禮上非常的壓抑。
郭琪將遺像放在桌上,帶着我們來到靈堂。
上了柱香,張美麗好奇的朝擺放在棺材內的屍體瞥了一眼,又匆忙退到我們身邊,在我耳邊低聲說:“修然,他孃的好像還真是中毒的,這屍體的肌膚都已經發黑了。”
一路而來,從郭琪口中也知道,死者死了只有三天時間。
三天時間,而且還是在這個季節,即便是屍斑都沒有出現,而屍體卻發黑,顯然是毒發身亡的。
信步朝前跨了一步,居高臨下的朝棺材內看去,見裏面確實躺着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女人。
女人肌膚烏黑一片,雙手非常不自然的放在腹部,表情也異常猙獰。
“看來死前掙扎了一段時間。”我回到原處,扭頭看向白笙月。
他見多識廣,而且能力在我之上,想要解決這個事情,簡直是輕而易舉。
白笙月並沒吭聲,將那隻鬼皮手套戴在右手上。扭頭瞥了眼哀嚎大哭的死者孃家人,對郭琪詢問:“那株靈芝呢”
郭琪說:“靈芝在房間裏面,我去拿。”
“哎,等一下。”張美麗攔住郭琪問:“那藥鋪老闆不是說靈芝送到醫院檢查了嗎”
“只是切片檢查,整體的還留在我家裏作爲證據。”郭琪解釋一聲,便轉身走出靈堂,打算去房間將靈芝拿過來。
可還沒等他離開我們的視線,就聽到一聲尖酸刻薄的女人聲音傳入耳中:“站住,不準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