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可以滿足任何願望的神樹不但沒有滿足老太太的心願,而且還讓她家破人亡,神樹那遙不可及的高大身影已經在老太太的內心崩碎,不然她也不可能做出這種極端的事情來。
從期望到信奉,再到失望,最後又演變成這種砸毀,這一系列的心理變化像極了我們曾經處理的八種橫死的事情。
在張美麗的詢問之下,中年婦女顯然不知道應該怎麼反駁這一觀點,臉色徒然一變,目光也有些閃躲。
而圍觀的衆人都是來供奉這棵神樹的,現在見神樹只能祈禱一個心理安慰的作用,一切還要看天意,這不免讓衆人失望無比。有些甚至嘀咕說以後再也不來了,而且也不讓親朋好友過來。
聽了這話,中年婦女身子一顫,而依舊還在悲痛之中的老太太則是森冷一笑,說早就不應該來供奉這所謂的神樹了。
在老太太說完這話之後,一聲炸雷突然在天際響了起來。
這聲音異常清脆,將我們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不等衆人反應過來,一陣狂風突然涌作。
現在雖然入春,空氣中略微有些暖意,但這股冷風卻吹的人頭皮發麻,身上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原本被老太太掀翻在地的香爐因爲香灰灑落一地,在冷風的吹拂之下,這些香灰如同沙礫一樣,在空中紛飛了起來。
不知是幻聽還是真實傳入耳中的,一縷怒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聲音甚至比雷聲還要嘹亮很多。
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驚慌的神色,這一幕無不證明,剛纔的怒吼聲確實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神樹發怒了”張美麗一臉難看的看向我嘀咕了一句,因爲他的話,很多人紛紛跪在了地上,一個勁兒的衝着神樹磕頭,嘴裏還說着神樹顯靈之類的話。
而反觀那個常年供奉神樹的中年婦女,她的雙眼中卻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但下一刻也隨着衆人跪在地上,不斷磕着頭。
在不斷的磕頭之下,天際的炸雷不再響起,涌作的冷風也消失無蹤,而剛纔傳入耳中的怒吼聲也沒有再響起。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臉色驚懼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而推翻香爐的老太太,在剛纔的慌亂之中已經暈倒在地上,身邊只有她的孫女在哭哭啼啼的推搡着她的身體。
“神樹息怒,她也是無心之過,而且她已經家破人亡夠可憐的了,希望神樹不要再責怪她了。”中年婦女依舊恭敬的跪在地上,口中不斷念叨着。
良久之後,老太太依舊沒有醒過來。
中年婦女起身嘆了口氣,請求着圍觀衆人將老太太送回去。
看着老太太被擡入了汽車之中,衆人這才
慢慢散了開來。
我和張美麗並沒有離開,依舊站在神樹近前。幫着中年婦女重新將已經推到在地的香爐擺放好,她說了聲謝謝,一臉無奈的看着我們說道:“剛纔的事情讓你們見笑了。”
“還是這位先生懂得道理。”中年婦女輕嘆一聲,對我們倆恭敬的鞠了一躬,自我介紹說道:“我是這座村子守護神樹的人,名叫雲舒。”
雲舒這名字聽着挺有詩意,但並非中年婦女的本名,應該是類似於法號之類的名字。
關於她真正的名字我們也沒有太多的興趣之後,分別自報家門之後,我這纔將我心中的疑惑詢問了出來:“雲舒大姐,冒昧的問一下,你能不能告訴我,剛纔雷聲和冷風還有耳邊傳來的吼聲是怎麼回事兒”
“那些都是神樹製造出來的。”雲舒看了我們一眼,輕聲說道:“神樹有靈,知道所有人都在懷疑自己,便用這種手段試圖將懷疑他的人震懾下來。”
“這樣啊。”我嘀咕一聲,皺着眉頭接着詢問:“可是神樹爲什麼沒有完成老太太的心願呢”
“心誠則靈,而她在祈禱的時候,或許並沒有達到誠心的地步。”雲舒說着苦笑一聲:“我之前之所以讓她跪在神樹前祈求數日,就是想要讓她將心裏面雜念全都除去,讓神樹可以完全感知到她心中所需,但她似乎並沒有這麼做。”
“嗯”張美麗狐疑一聲問:“神樹不是可以滿足很多人的願望嗎爲什麼還需要讓神樹感知到祈禱者的心中所需”
雲舒輕聲說道:“救人和殺人都只在一念之間,而想要讓一個快要死的人重新活過來,這本來就是逆天改命之舉,即便是神樹,也沒有完全的把握。”
“原來是這樣啊。”張美麗囔囔一聲,乾笑的看向我說:“我明白了,修然,你想明白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說:“你都能想的明白,我又怎麼會不明白呢”
看着張美麗嘿嘿傻笑,我也沒有太多廢話,看了眼時間,見此刻已經到了中午,便讓張美麗跟我去找家飯店喫點兒飯。
在我說完之後,雲舒點燃紫香插入香爐之中,說我們既然相見,就證明有緣,讓我們去她家裏喫頓午飯。
見對方如此好客,我也不好說什麼,點頭之後說了聲麻煩了,便跟着雲舒走了過去。
雲舒的家是村口的第一戶人家,這座宅子修建的如同道觀一樣,風格和其他宅子截然不同,看起來並沒有太多的突兀,反而有種別樣的美感。
進入院子之後,雲舒便去廚房忙活了起來。我和張美麗坐在房間東張西望,卻並沒有看到其他人影。
按理說以雲舒的年齡,她的孩子少說也有十歲多了,可我們在房間內卻沒有看到除過她之外任何人的東西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