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事情上便是如此,如果不是張美麗坐在牀上,我們很難知道遺念的骸骨究竟在何處。
對於死者,我們講究的是入土爲安。
這具骸骨在牀下不知道存放了多少年頭,如此讓她繼續待在這裏,也是對死者的一種不尊重。
讓張美麗將骸骨從牀上拿出來,我接手後又重新將其拼湊在地上。
當從張美麗的手中接過骷髏頭骨準備放在地上的時候,目光在頭骨上瞥了一眼,頓時就怔住了。
此刻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頭骨上面,根本就沒有過分去理會張美麗向我這邊遞過來哪個部分的骸骨。
“修然,你他娘盯着一隻頭骨看什麼”張美麗好奇的聲音傳入耳中,回過神來,朝他看了過去,見張美麗一臉凝重的看着我。
“美麗,剛纔你沒有看這頭骨嗎”我說着將頭骨拿起來湊了過去,指着上面說:“我們昨晚看到的那老太太臉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傷痕,但是你看看這隻頭骨。”
這隻頭骨雖然經歷了很長的年份已經氧化變成了灰褐色,但是細看之下,卻依舊可以在頭骨上看到密密麻麻的痕跡。
這些痕跡非常的多,就好像用利刃割出來的一樣。
張美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倒吸了一口寒氣,看着我緊張問:“修然,你是說老太太是被人活生生虐待死的”
我點頭,深深吸了口氣說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老太太從來都沒有走失過。而那份尋人啓事,是老太太被人殺死之後,爲了掩人耳目刊登在報紙上的。”
張美麗連連搖頭說:“這老太太是被人活生生虐待死的,你他孃的會跟一個老太太有這麼大的仇恨”
對於張美麗這智商,我有些時候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說。
這件事情如此的清楚,但張美麗這傢伙竟然還沒有回過神來。
搖了搖頭,我將骷髏頭骨放在地上,起身點燃一根香菸,抽了一口說道:“美麗,殺死老太太的人正是這套屋子的主人,也就是去往國外的那個老頭。”
“什麼”張美麗一雙眼睛瞪得很大,一臉喫驚的看着我叫道:“修然,你沒開玩笑吧那老頭可是這老太太的兒子,你說當兒子的把自己的母親給殺死了”
我點頭,一臉凝重的看着張美麗說道:“其實我也不大相信,但這套屋子只有老頭居住,如果不是他殺死的人,爲什麼半夜三更會跪在地上磕頭呢”
“我還是想不明白。”張美麗連連搖頭,表情極其凝重說:“母子二人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不但殺了自己的母親,而且還用這麼殘忍的方式。”
“看來一切都只能從遺念口中知道真相了。”我自語說完,讓張美麗將骸骨上已經腐爛的衣服全都收集起來,又讓安峯去外面買點兒黃紙和紫香。
等二人開始忙活之後,我來到外面挖了點兒泥土回來。
進入房間,
張美麗還在次臥撿骸骨上的衣服碎片。此刻也沒什麼事情,便點了根香菸,坐在沙發上再次撥打了那個老頭的電話。
按理說我和安峯撥打了很多次老頭的電話,即便是他暫時沒有在手機邊上,那麼現在也應該看到手機上的未接電話。
但讓人奇怪的是,就是這麼多的未接電話竟然沒有引起那老頭的注意。
心裏面嘀咕了一聲,張美麗已經將骸骨上面腐爛的衣服都收集了起來。
可能是骸骨上的氣味兒太過沖鼻,張美麗臉色難看的洗了把手,不滿的坐在我身邊點燃一根香菸說:“修然,我真搞不懂你,你給安峯安排了那麼好的一個差事,怎麼就給我安排了這麼一個又髒又讓人覺得噁心的事兒呢”
“你覺得安峯敢一個人把骸骨上的衣服碎片撿起來”我反問一句,在張美麗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時,房門打開,安峯拿着我讓他買回來的東西走了進來。
將黃紙和紫香放在茶几上,安峯搓着雙手,一臉不解的詢問:“景先生,您用這些東西做什麼”
“將遺念引出來”我說着從沙發上站起身,將張美麗收集起來的衣服碎片從次臥拿到了客廳。
讓二人後退,我將挖掘回來的泥土均勻的平鋪在茶几上。拿出紫香插入泥土裏面,形成一箇中規中矩的正方形,將其紛紛點燃。
做完這些之後,這纔將衣服碎片放在紫香圍成的正方形之中。點燃黃紙,丟在衣服碎片上面。
頓時間,本就不透風的房間內煙霧繚繞。
被點燃的黃紙在紫香的包圍之下熊熊燃燒起來,由紫香所排列出來的正方形似乎有一股魔力一樣。火焰雖然大盛,但是卻沒有辦法從紫香的包圍中衝出來,而在黃紙下方的衣服碎片並沒有任何燃燒的跡象。
這一幕別說是安峯,即便是身經百戰的張美麗和我也露出了喫驚的神色。
這種召喚遺念的辦法雖然在本經陽符上有所記載,但這都是召喚神祕莫測的遺念。
同樣,這也是我第一次用這種方法來召喚遺念出現,根本就沒有想過竟然會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深吸一口氣,張美麗嘖嘖兩聲,向我豎起大拇指說道:“修然,厲害,竟然還會這一招。”
我乾笑,這些都不是我自己的本事,如果沒有本經陽符,我現在恐怕只是一個處理死者下葬的走陰陽先生。即便不是,那充其量也只是一個解決普通遺念的人。
被紫香囚禁在其中的黃紙慢慢燃燒殆盡,但火焰卻並沒有熄滅,反而更加的旺盛起來。
舔了舔舌頭,我一瞬不瞬的看着茶几上的衣服碎片,沉聲說道:“現在還不出來還打算等到什麼時候我們並不想傷害你,只是想要幫助你完成遺願。”
在我的聲音之下,身邊的安峯突然倒吸了一口氣,急忙朝我身後躲閃了過去。
定睛朝紫香包圍的空間看了過去,一個模糊的人影在火焰中慢慢顯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