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飛翼來到葉無忌的面前，顯然猶豫了。
他很清楚，靈珠迴歸將會造成如何巨大的傷害。
可是他如今真正面臨要和挑戰者一起去挑戰這個世界的時候，卻又感覺到一股無比的恐懼。
一邊是渺茫的成功的可能，另一邊是極有可能的毀滅。
他該如何選擇？
葉無忌沒有追問他，只是靜靜的看着飛翼。
一直到天色黑了，飛翼也沒有說話，只是對葉無忌爲難的笑笑，然後站起身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府邸，飛翼坐在客廳裏，看着外面的花園。
花園裏，他的幾個小兒子和女兒正在玩耍。
這是他最小的孩子，估計第......一百個開外的孩子吧？
他都記不住自己有多少孩子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身邊，有一個身材和他十分相似，力量境界也和他相同的翼人。
兩個人就這麼肩並肩的站着。
不知道多久之後，夜色深了。
站在他身邊的，他的兒子幻翼終於開口了：“父親，我的這些弟弟妹妹，大概需要五萬年，達到我們現在的境界。”
“然後呢？”
“然後就是和我們一樣，修煉已經沒有意義，只能每天窮極無聊，在這個地下，到處挖洞，擴大這個世界。”
“然後呢？”
“這個世界，終究有一天，會被我們徹底挖空吧？”
飛翼巋然輕嘆，微微搖頭。
未來沒有希望，不只是他，所有人都知道，包括翼人王。
但是所有人都已經絕望，看不到未來的時候，他們就徹底的放棄了。
他們寧可在這裏苟延殘喘，也不肯走出去。
“幻翼，你如何選？”飛翼突然轉身看着他的兒子。
幻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着外面的弟弟妹妹們：“父親，我的兒子最大的，也已經數萬年的歲月了。”
“我第一百六十七個孩子，如今就在那邊和他們一起玩。”
“而這其中，還有我孫子的孩子。”
“這麼多年來，沒有任何的改變，能改變的，只是這裏的孩子，從你的兒子，加入了你的孫子，你的曾孫，將來也許會更多。”
“但是終究有天，這些都會消失。”
“就算還沒到那一天，我們所有人，不過是在重複這同樣的日子而已，然後，等待未來的滅亡，不是嗎？”
雖然他沒回答，但是幻翼明白他的意思。
他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說白了，只是在虛耗生命，等待死亡罷了。
死亡，對他們這種境界力量的人來說，是個久遠的幾乎看不到的事情。
但是他們也清楚，這早晚會到來，他們每過一天，都在更走近死亡。
“父親，如果你還在猶豫，我願意去。”幻翼回頭看着飛翼。
飛翼微微搖頭：“一起吧，我沒有什麼可猶豫的。”
“就算將來再次失敗，導致滅亡，也不過是早點死去罷了。”
幻翼看着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可父親，你怎麼去面對翼人王？”
飛翼微微苦笑：“若是一定要面對，那就看翼人王的選擇吧。”
“對我來說，我已經無法接受正在緩慢走來的死亡。”
“而這一次，我看到了希望，很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