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緩緩捏成拳頭,抵在冰冷的桌子上,這才讓自己冷靜了一點。
“我是冷天銘。”
杜昕嘴角毫無意義地勾起,透着冰冷,“哦,冷前輩,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知道對面的人噁心得不行,她仍舊忍着。
“現在秦煬清已經快倒臺了,你真的確定不另攀高枝”冷天銘站起來,在落地窗前眺望着遠處如同螞蟻般大小的人。
沒有了秦煬清這座大山,他就是娛樂圈裏最大的一座靠山,沒有理由這人不會來幫自己。
第一次見到杜昕,他就知道這人在娛樂圈一定會掀起波瀾,要是這樣一個人留在自己工作室,那一定會讓自己成爲圈裏的無冕之王
之前的唐欣也有這樣的能力,只可惜不小心撞破了他和溫雨曼的醜事。
“煬清是我丈夫,你的意思是要我拋棄他跟隨你”杜昕像是聽到極不可思議的笑話,竟然輕聲笑了起來,“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良禽擇木而棲,秦煬清因爲虐待長輩的醜聞已經無法翻身,儘管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你覺得他還能比得上我”冷天銘也不氣,反而是冷靜說道。
杜昕沒有說話。
冷天銘以爲事情有轉機,繼續說道:“你剛進圈,或許對我的地位不是很清楚,你只要清楚一點,只要我說一句話,你就無法在圈子裏生存。”
以前他不敢說這話,但要是杜昕陷入醜聞中,那他想要封殺這樣一個人簡直輕而易舉。
杜昕再也忍不住,哈哈地笑出聲,“喲呵,原來你這麼厲害啊”
這話明顯是嘲諷的意思,可明顯卻有人聽不出來。
冷天銘鬱結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知道就好,所以不要因爲一些愚昧的想法而毀了你後面的一生。你要記住,當你什麼價值都沒有的時候,就算哭着喊着求我,我也絕對不會心軟。”
杜昕分外不屑地撇了撇嘴,“你是上帝嗎”
她本來不想撕破臉,畢竟她現在知名度不高,撕破臉的結局暫時還承擔不起,可這時候卻有些忍不住了。
“在圈子裏,我就是上帝。”冷天銘也有些不耐煩了,“如果你現在過來我工作室,我可以讓你喫香的喝辣的,但是以後的話就算剩飯我都不會給你留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說着,他重重地將電話掛了,卻不知道網絡上已經吵翻了天。
杜昕並沒有把房間關閉,而只是關閉了攝像頭,所以兩個人說的所有人都被直播間的觀衆們聽在耳朵裏。
有人機智地錄了音,等聽完這一切內幕後才忍不住感嘆出了聲
沒想到,他們眼中光風霽月、溫文爾雅的冷天王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真是活久見啊
杜昕在聽到電話掛斷的聲音後,也不再理睬。
她現在的時間可寶貴了,可不能浪費在一個傻逼身上。
現在是下午五點鐘,距離晚上的直播還有四個小時,杜昕打算做一些新鮮的玩意兒。
比如手撕影帝什麼的,肯定很吸引人吧
杜昕想着,手指快速動彈,給冷天銘發了一個短信
“今晚九點準時到豪月酒店商量。”
接到信息的冷天銘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果然沒有人是不自私的,他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秦煬清衆叛親離之後的表情了。
這樣想着,他轉身走到桌邊,拿起放在桌上的車鑰匙就走到電梯旁。
今天的事情做得不錯,去開心一下當作慶祝。
杜昕這邊在發出信息之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她搖動着輪椅,走進秦煬清的病房中,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傷口,眼淚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伸手把對方的手抓住,感受微涼的溫
度,“等我三天,我會讓你和孩子都平安無恙的。”
在她走後,白衣的身影在醫院走廊出現,眼眸微漾。
他走到病房門前,手拿着手機,猶豫了再猶豫,最終還是按下了發送鍵。
算了,就相信她一次吧。
白衣所發送的信息是秦煬清的傷勢情況,光是看着那鮮血淋漓的腿就已經讓人觸目驚心,更別說緊緊閉合的眼睛,有一種呼吸隨時會靜止的錯覺。
而圖片上的配字並不多:這就是所謂的親爺爺,恨不得弄死孫子的親爺爺。
實際的證據一出,整個媒體界譁然。
要是說之前秦煬清虐待親爺爺的消息引起軒然大波,那麼此刻親爺爺想要弄死孫子這件事無異於讓圈子翻天覆地。
大家從原來的一味譴責變成了譭譽參半,雖然還是有一小部分人堅持要尊重老人,但是大部分明理的人都表示理解秦煬清的做法。
畢竟對方都想要弄死自己了,要還是繼續愚孝,那和直接自殺有什麼區別
小時候備受壓迫的照片,再加上這張明顯遭到殺害的照片,霎時間輿論進行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從前譴責秦煬清有多麼狠,現在則變成了責罵老人不該這麼沒有良心,罵老人惡毒。
杜昕這趟出來,目的是參加晚上的頒獎晚會。
她進入圈子的時間不長,只有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可人氣卻像是吃了金坷垃一樣急劇地膨脹着,所以順利獲得了最佳女配角和最佳新人提名。
這個獎項名爲金花獎,針對電視劇來說含金量並不算很高,但是令人不得不提的是,今晚的金花獎是電視劇和電影一起提名的
金花電影獎,僅次於全國最高等級的金牛獎,可以說是各個明星夢寐以求的獎項了。
杜昕之前獲得過金花獎影后,也有金牛獎影后,往後的星路本可以一帆風順,卻不料領獎回家後,卻發現一切都變了。
車子“吱”地發出輕響,然後停下。
杜昕從以前的思緒中醒過來,忍不住發出輕輕的一聲嘆息,昨天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最重要的還是現在。
她來到的是以前經常光顧的玫瑰造型,別看這個名氣不起眼,甚至還有些土,其實在圈子裏名聲十分響亮,想在這裏做造型的人起碼要提前一個星期。
杜昕走下車,舉步就走了進去。
很快有長相甜美的店員迎了出來,“您是杜小姐吧請問您有預約嗎”
玫瑰造型的客人就是明星,對於剛出道沒多久就紅遍半邊天的杜昕當然認識。
“沒有,我要去微雪。”杜昕態度淡然。
店員一聽,眼睛微微瞪大,愣了一會纔回答道:“那、那我先去問下店長。”
說完,她匆匆就轉身走了。
微雪位於造型室的最高層,平時根本沒有人上去,不少人都以爲那只是一個雜物房。
但只有老員工才知道,那是一個專屬的造型室,其主人是已經去世一年的唐欣。
現在一個涉世未深的小明星竟然張口閉口就要這個造型室,也不知道要怎麼遭他們室長訓斥呢
玫瑰正坐在辦公室裏,悠閒地塗着指甲油,門外響起匆忙的敲門聲,害得她最後一個指甲的圖案沒塗好,黑色一下和底部的紅色混淆在一起。
她一瞪眼,踩着高跟鞋一臉氣怒地打開了門,“我說過,沒有要緊的事情,不要來煩我”
她的聲音裏滿是壓抑的怒氣,店員敲門的手僵硬在半空,好半晌纔想起自己要說什麼,“室長,有個人要微雪造型屋。”
玫瑰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呵,這又是哪家不懂規矩的大小姐,這是活膩歪了吧,在她玫瑰面前也膽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