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黑色鐵片的一瞬間，結合老頭兒的身手，以及他對宗珂的瞭解，白曦有了這個大膽的猜測。
對面老頭兒停下手，也不說話，但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究竟是什麼人？”
白曦心中警鈴大作，不敢置信地看着老頭兒。
開始她以爲這老頭兒是原住民，但後來交手，他的身手根本不像一個60歲的老人，白曦懷疑他有可能是玩家。
如果他真的是宗珂……這也太離奇了。
宗珂沒死！
遊戲竟然出錯了！
白曦震驚極了，在她的認知裏，遊戲是高維度文明的產物，不會出錯，也不可能出錯。
但宗珂的出現，打破了這一認知。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有這麼難以置信？”宗珂很淡定，笑着看向白曦，肯定道：“你是玩家吧！”
“你也是玩家？”白曦愈發戒備。
“曾經是。”
宗珂聳聳肩，對過去似乎並不在意。
白曦再次震驚了。
什麼叫曾經是？
不是說一旦被遊戲選中，要麼死，要麼通關？玩家還能退出遊戲，沒聽說過呀？
盯着宗珂看了好一會兒，白曦退遠了一些，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是怎麼退出遊戲的？”
“我說了，你能不進4號樓？”宗珂看着白曦問道。
白曦連連點頭。
她進4號樓是爲了找黑鐵片，現在知道黑鐵片在宗珂那兒，還進去幹啥？
找死啊！
她只是好奇，什麼方法可以讓玩家退出遊戲？
“我是鑽了遊戲的漏洞，不過這個漏洞應該已經補上了，你們不可能故技重施。”
宗珂直接斷了白曦的念想，見她有意無意瞄着自己的項鍊，直接扯下來，扔給白曦。
“這把鑰匙是你的任務？”
白曦手忙腳亂地接住黑鐵片，任務完成並要求提交黑鐵片的光幕，立刻出現在眼前。
但她沒有急着提交，而是將黑鐵片放進了自己的空間。
看向宗珂道謝：“謝謝！”
白曦沒想到，宗珂直接將東西給她了。
“本來就只是留個念想，你要就給你吧！”
宗珂很灑脫，並不覺得黑鐵片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那個方法您能告訴我嗎？這個黑鐵片又是什麼鑰匙？”白曦宗珂好奇問道。
宗珂張開手，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眼神很平靜，“你也看到了，這具身體不是我的。”
“借屍還魂？”
白曦猜測道，有點玄幻啊！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
某次探索任務中，宗珂得到了一件可以轉移意識的禁器，並用物品卡帶了回來。
之後，便找了一個能契合意識的身體，將意識和這具身體相結合。”
“換個身體就能退出遊戲了？”
白曦覺得宗珂沒說實話，怎麼可能這麼簡單？
“你覺得簡單嗎？當初宗珂也覺得簡單，最後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他輕笑一聲，搖搖頭，似乎有些後悔又有些慶幸，看向白曦問道：“你知道遊戲爲什麼判定，宗珂死了嗎？”
“你換了身體，數據和遊戲資料不符，被遊戲認定死亡？”
“不！宗珂確實死了，是被我親手殺死的。”
“你自己殺了自己？”
白曦糊塗了，他明明還活着，怎麼能自己殺了自己？
並沒有理會白曦，宗珂繼續道：“當宗珂利用禁器，完成意識和身體的結合後，醒來的一瞬間，我是高興的。
因爲我終於可以脫離遊戲，過上普通人的生活，不用再提心吊膽，夜不能寐。”
說到這裏，宗珂笑了笑。
“可是你知道嗎？我醒了過來，宗珂也醒了過來。”
“你不就是宗珂嗎？”白曦一臉懵逼，推測道：“難道你能同時控制兩具身體，然後殺死了你本來的身體，遊戲就判定你死了？”
宗珂再次搖頭，繼續道：“你想得太簡單了，意識是不能轉移的，只能複製和延伸。”
“複製？”白曦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那不就有兩個嗎？”
“是的，兩個意識。兩個相似到難以分辨的意識。”
白曦張大了嘴，她已經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以從本質上來說，你不是宗珂，你是他的意識複製體。而遊戲也是這麼認爲的，宗珂死後，一切便煙消雲散。”
白曦推測道，又覺得有些不對，“那你爲什麼沒有被刪除記憶？”
“因爲這裏是他的誕生地。”
白曦明白了，這裏對自己來說是任務世界，但對宗珂來說，這裏是家鄉，是落葉歸根的地方。
“那你是怎麼殺了宗珂的？他是玩家，身體素質應該比你強很多。”
“我偷襲的他，因爲我很生氣。
我的記憶、認知、價值觀，乃至於人生知識和經驗，全部自於他。
我沒有辦法活成我自己，你明白嗎？”
‘宗珂’情緒有些激動，
“我守着這個小區，我給你黑鐵片，甚至我的憤怒，全部都是他給我的記憶和價值觀影響下，做出的決定。
我沒有自己的性格，沒有自己的人生經歷，甚至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我是他意識的延續，但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
“我能那麼輕易殺了宗珂，也是因爲他自己也絕望了吧！
永無休止的殺戮和擔驚受怕，讓他很痛苦。本來以爲自己可以逃離了，卻發現不過是自欺欺人。”
‘宗珂’看向白曦，笑得十分燦爛，甚至有一絲拉人下水的痛快。
“小丫頭，你還是C級吧！
看你的性格，也不是輕易服輸的人，你這樣的人會走得很遠。
等進入B級以後，你會發現，那是一個更加殘酷和恐怖到難以想象的世界。
歡迎你進入永無休止的絕望和深淵地獄。”
“……”
白曦心裏有一句MMP說不出來，她還以爲遇到好人了。
結果人家只是高興，有人和他一樣走到了懸崖邊，而且他還推了自己一把。
自己還傻逼地跟人道謝，因爲他確實幫到自己了。
努力平衡自己的心態，白曦笑了笑，還是趁機問點有價值的消息吧！
“4號樓裏到底有什麼？”
“我們這個世界，其實是一個正在培養中的B級副本。你不會想知道里面有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