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穿着猛虎圖案的男青年剛從車裏出來時,他就覺得特別眼熟。
很快,就想到了什麼,哭笑不得的搖頭。
這世界說大不大,說小,還真是小啊!
有些以爲這輩子都可能再碰不上的人,居然還能在這裏窮鄉僻壤遇見。
不知道該說是緣分呢,還是對方的劫數?
秦天心裏暗笑,也不多說什麼,耐心坐在車裏看戲。
穿着猛虎長袍的男青年恭敬跪在地上,從車內伸出一隻擦的鋥亮的皮鞋。
鞋子倒是好鞋子,就是穿鞋子的腿,又短又粗。
腿上的西裝褲子明顯是高定的,可惜被撐的變了形。
高人下了車,外面套着一件玄色道袍,看上去倒也有幾分模樣。
再加上高人頭上盤着的倒是髮髻,看上去除了有些圓潤寬厚,勉強也有幾分超脫世俗的模樣。
男人轉過頭,耷拉着眼皮,似笑非笑。
一副深不可測的模樣,好像世界萬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他,又超脫凡塵,置身事外。
王梅立即走過去,“劉大師,我們千盼萬盼,終於把你給盼過來了!”
“快快快,裏面請!”
說着,王梅狠狠推了蘇玉坤一把,“你個啞巴,倒是跟劉大師打聲招呼啊!”
劉大師看了蘇玉坤一眼,傲慢擺了擺手,“算了,他此刻正在憂心高堂的病情,哪有心情跟我說什麼客套話?”
王梅一愣,“劉大師真是神了,我還沒開口,你就知道是我們家老爺子生病了。”
“哼,凡夫俗子!”穿着猛虎長袍的小青年一臉桀驁,“聽過我師父的本事麼?他能觀生死,斷陰陽!閻王都得給他留幾分薄面。”
“你家這點小事,怎麼能瞞過他的法眼!”
“要不是看在你們有誠心的份兒上,這種破地方,我們才懶得來!”
“虎兒,我們修道之人,講究身心合修,不可以言行粗魯,以免誤了自己的修行。”
劉大師慢悠悠說了句,訓得穿猛虎長袍的小年青立即低頭,“謝師傅教誨。”
他們說話的功夫,又從商務車上下來三個年輕人。
分別是兩個容貌身段都相當出衆的女人,以及同樣年青的男人,個個一臉肅穆。
他們的身上,和那位穿猛虎長袍的小年青一樣,也穿着因着誇張圖案的長袍。
就是袍子上的圖案不同,分明是青龍、朱雀和玄武。
王梅明顯有些緊張,拽了下蘇玉坤的衣服,“這幾個,就是劉大師最得意的四大弟子。”
“別看他們還年輕,身上的修爲卻不小,個個都有本事着呢。”
蘇玉坤明顯不喫這一套,撇着嘴耷拉着頭,就是不出聲。
“平時讓你閉嘴,你像吃了巴豆的驢一樣,嘚吧嘚吧個沒完。今天有了正事,屁你都不敢放一個!”
王梅怒了,狠狠瞪了蘇玉坤一眼,然後笑呵呵衝劉大師伸手,“大師,裏面請吧。”
劉大師已經看出蘇玉坤的不屑,眉頭微皺,轉身要走,“算了,道法隨緣,今日我大概與這裏沒有緣分,還是識趣走了的好。”
說着,他又停下腳步,指了下蘇家門外的兩隻石獅子,“石獅鎮宅,倒是不錯,可要是擺錯了方位,不但不能爲家宅增添祥瑞,甚至可能找來疾病災禍。”
王梅頓時慌了神,伸手想要去拽劉大師,被穿着猛虎長袍的小青年呵斥,“凡夫俗子,怎麼敢用你的髒手,觸碰我師父的金身!”
“退下,不得靠近我師父!”其餘三人紛紛附和,怒目瞪向王梅。
王梅被嚇到,忐忑的看向劉大師,“大師別走,我們蘇家這兩年確實災難橫生,禍事不斷。”
“還請大師指點迷津,幫我們蘇家一把,我願意再加五十萬酬金!”
聽到有錢,劉大師的眼睛明顯亮了。
“咳咳。”
他清了下嗓子,高深莫測道,“罷了,上天有慈悲之心,身爲道門弟子,扶貧助弱,本就是分內應當。”
“我就破例進去看看,指點一二,青龍熾虎,朱雀玄武,擺出誅邪陣,隨我一同進去。”
“是!”
四個小年輕齊聲點頭,神色陡然變得肅穆起來。
“青龍就位,列陣東方!”
“熾虎就位,列陣西方!”
“朱雀就位,列陣南方!”
“玄武就位,列陣北方!”
他們異口同聲,各自斷喝一聲後,拔出長袍後襬着的桃木劍。
然後右手捏着劍訣,分別站在劉大師四周,神色無比鄭重。
王梅第一個見到這種架勢,下意識往蘇玉坤身邊靠了靠。
蘇玉坤也從剛纔滿臉的不耐煩,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莫非,這個劉大師,真的有幾把刷子?
劉大師閉着眼睛,站在四位徒弟中間,手裏捏着一個桃木八卦盤,嘴裏唸唸有詞。
誰也聽不清他念的什麼,就看到他手裏的八卦盤,不時變化着方位,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四方諸神,聽我號令,去!”
劉大師疾呼一聲,猛地睜開眼睛,指向蘇家大門外,擺在右側的石獅子,“邪祟哪裏逃!”
隨着他聲音落下,穿着猛虎長袍的小青年立即快步飛奔過去,手裏的桃木劍對着石獅子,就是一頓亂刺。
不過奇怪的是,他手裏捏着的劍明明是桃木的材質,刺在漢白玉做的石頭石獅子上,居然冒出了點點火花。
王梅悄悄用手捅了下身邊的蘇玉坤,“看到沒有,這纔是真正的大師!有真本事!”
蘇玉坤看的滿頭冒汗,突然有些後悔,剛纔自己的態度好像不太好,不知道有沒有得罪這位劉大師。
小青年手裏的桃木劍揮舞了好一會兒,突然指向蘇宅,“不好,被它逃進宅院了!”
“師父,我追還是不追?”
“追!邪祟害人,我等修道之人,務必要將其斬殺殆盡!”劉大師一臉正色,慷慨陳詞。
王梅激動的直點頭,“是啊大師,請你們出手滅掉這些邪祟,我公公肯定中了邪才病重的!”
“只要大師能幫我們祛除這些髒東西,酬金加倍!”
劉大師擺了擺手,“俗人,滿身銅臭,開口閉口就是提錢。我是衝着消滅邪祟來的,稀罕你那點銅臭?”
“是是是,大師教誨的對,是我膚淺了。”王梅連忙認錯,將幾人請進了宅院。
蘇文成滿頭黑線,他專程請了秦天從錦湖跑過來,就這麼被晾在門外了?
秦天卻不鬧不怒,淡淡笑了聲,“你們想不想看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