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前夫腦子瓦特了 >第 18 章 第 18 章
    從醫院出來,安黎還是有點懵的狀態。

    他實在無法想象,一場車禍,爲什麼會讓許斯岑出現那樣的問題。他更想不到,許斯岑這幾年竟然羨慕他喜歡的人。那種羨慕濃烈到出了車禍傷了腦子後臆想自己就是那個人,看起來像是要取而代之。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安黎真的不敢相信這種事會發生在一許斯岑身上。

    什麼是魔幻現實?這就是魔幻現實!

    如果不是這件事,安黎也許永遠無法知道,看起來冰冷無情的許斯岑,內心裏竟然悶騷至此,真是人不可貌相。

    安黎坐在駕駛座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震驚過後,更多的擔憂卻又爬上了安黎的心。

    醫生說得每一句話,安黎都記得清清楚楚,包括那句——

    【許先生的內心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強大。他對感情極爲不自信,並認爲沒有人會喜歡他。】

    按照醫生的話,許斯岑是一個自卑以及極度缺愛的人。現在再想想醫生說的這句話,安黎總有一種醫生在說天方夜譚的感覺,這和安黎認知中的許斯岑完全判若兩人。

    在安黎的認知裏,許斯岑是高大的,目下無塵,沒有困難能將他打敗,無論遇到什麼事,他總能輕鬆解決。

    這樣的人,應該是自信的。

    在此之前,如果有人和安黎說,許斯岑很自卑,面無表情和冰冷無情都是他的自我保護,安黎一定會嗤之以鼻。

    但現在說這句話的人是心理醫生,是專業領域裏的權威專家。再加上車禍後,許斯岑的種種表現,安黎不得不相信醫生的說法。

    許斯岑強勢自信的皮囊下,確實隱藏着一個自卑的小人。

    可是怎麼可能呢?許斯岑的過往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讓他成爲現在這個樣子?

    安黎實在想不明白。

    又嘆了一口氣,安黎啓動車子回家。

    這個晚上安黎睡得並不安穩,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整個人好像被割裂成兩個。一個因爲許斯岑的喜歡而感到高興,一個因爲許斯岑的病情和過去而煩躁擔心。

    如果有人在安黎的房間的話,肯定能看到安黎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的樣子,顯得有些滑稽。

    在牀上差不多攤了一個多小時的煎餅,安黎實在是睡不着,最後乾脆從牀上爬起來,拿出菜譜繼續研究。

    直到把自己搞得困得不行,安黎纔打着哈欠上牀,整個人裹進被子裏,包成一個蠶蛹。

    不管了,睡覺!

    愛誰誰!

    ......

    翌日,安黎洗漱完,來到客廳看到茶几上的那兩張音樂會門票,頭更大了。

    他都不確定自己去赴約,來的到底是哪個許斯岑。

    安黎捂着臉,認命地嘆了一口氣。

    還是去吧。

    安黎自己現在都搞不懂對許斯岑到底是什麼感情,離婚了,他本應該乾脆利落地離開,他之前也是這麼做的。執着於一段永遠不會有結果的愛情,只會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但就在他決然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現實突然變得魔幻了。

    本應該無疾而終的愛情出現轉機,他以爲永遠不會喜歡上他的許斯岑其實早就對他情根深種,只要他現在往回邁出一步,這段他追逐了八年的感情馬上就可以開花結果。

    安黎心裏矛盾極了。

    呆坐在沙發上思考了許久。

    如果現在就和許斯岑在一起,安黎會有一種同時和兩個人談戀愛的羞恥感和罪惡感。

    還是等許斯岑病好之後再說吧。

    所以安黎決定先維持現狀,順其自然吧。

    心中有了決斷,安黎輕鬆了不少。

    拿起手機一看,才發現有人發消息給他。

    【Mark:晚上有空嗎?】

    【Mark:我請你喫飯,謝謝你昨天的款待。】

    安黎不是遲鈍的人,昨天就看出來馬丞宇對他有意思了。就是有點想不明白,他們高中畢業後有七八年沒見了,昨天才剛見了一面,馬丞宇怎麼就喜歡他了呢?

    安黎不覺得自己魅力大的可以讓人惦記自己七八年。

    【ann:已經有約了,抱歉。】

    想了想,安黎又補充了一句。

    【Mark:昨天請客是感謝馬丞樺幫我設計餐廳,你不需要再請我。】

    他裝作沒看出馬丞宇對自己的好感,客氣疏離的拒絕了馬丞宇,並且極力撇清自己和他的關係。

    既然不喜歡,就要把話說清楚,把自己的態度擺出來,吊着人當備胎從來不是安黎的行事風格。

    在家磨蹭了一會兒,音樂會的時間快到了。

    安黎挑了一套非常正式的西裝換上。

    音樂會嘛,穿着就是要正式,纔不是因爲要和許斯岑約會才穿西裝的。

    安黎這麼想着,手卻老老實實地給頭髮上了啫喱,固定出一個完美的髮型,讓他看上去起碼年輕了幾歲。

    透亮的鏡子中映出一個五官精緻的青年,青年穿着一套黑西裝,胸口的口袋裏塞着一條銀灰色的手帕點綴。

    顯然很滿意自己的裝扮,安黎哼着歌出門了。

    他以爲要自己開車去音樂會,到了樓下才知道許斯岑已經等着了。

    安黎是哼着歌下樓的,但是看到許斯岑的那一刻,他差點嗆到自己,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邁出的電梯的腳想要往回收。

    許斯岑也穿着西裝,是某奢侈品牌的高定,黑色的西裝上藏着亮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騷包得不行。

    不僅如此,許斯岑手裏還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安黎剛走出電梯就聞到玫瑰花的香味了。

    他本來就長得帥,這麼一弄,不啻於在自己身上打上聚光燈,小區裏的住戶已經注意到他,紛紛拿出手機拍照了。

    這還不是最耀眼的。

    最吸睛的要屬許斯岑身後那輛加長版的黑色林肯,車身錚亮,整輛車從頭到尾都透着貴氣二字。

    芷岸山水是個中等小區,道路不是很寬,安黎都不知道許斯岑是如何把這輛加長型林肯開進小區來的。

    安黎無語凝噎。

    現在回到電梯裏,再回家還來不來得及?

    來不及了。

    許斯岑眼尖地看到他,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就朝安黎走來。

    安黎忍住捂臉的衝動,牽強地朝許斯岑露出微笑。

    真的很牽強那種。

    許斯岑更是一臉溫柔,把大束玫瑰遞給安黎,“安黎,我來接你了。”

    安黎:“……”

    好尷尬是怎麼回事?

    許斯岑已經把花推過來。

    安黎不得不伸手接住。

    花束實在太大了,安黎環抱着才能拿得住,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安黎沒忍住咳了幾聲。

    不過也不是沒好處,大大的花束遮住安黎的臉,讓安黎有一種鴕鳥一般的安全感,起碼沒那麼尷尬了。

    許斯岑還想說什麼,安黎已經快步朝林肯車走去,趕緊上車趕緊了事。

    安黎的步伐很快,許斯岑跟在他的身後,笑得一臉寵溺。

    等安黎到車旁的時候,許斯岑加快腳步走了過去,親手爲安黎打開車門。

    安黎抱着花束鑽了進去。

    車子隔絕了外面的世界,安黎的尷尬感卻沒有完全消失,他把鮮花往車上一放,只覺得臉上燒得厲害,把手當扇子不停扇動着,一會兒之後纔有所緩解。

    “你……”他一擡頭,不期然就撞上一雙溫柔深邃的眼睛,一下子愣住,渾身過電一般酥麻,下意識地偏開頭。

    之前還能和自己說許斯岑是腦袋瓦特了,不正常了,所表現出來的情感都是假的。但現在這麼說已經說服不了安黎自己了,因爲他知道,許斯岑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樣子,是他內心裏最羨慕也最期待的樣子。

    或許許斯岑並不是腦子壞了,只是把內心裏最真實的自己給釋放出來了。

    這麼想,安黎尷尬的躁動的情緒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但該說的還是需要說一說。

    安黎咳了咳,正色道:“許斯岑。”

    許斯岑應了一聲,眸光專注地看向安黎,黝黑的眼眸裏只有安黎一人,滿滿當當的。

    安黎被他盯着臉頰發燙,心跳加速,做了一個深呼吸才抑制住,“許斯岑,我知道地點,我懂得過去,你不用來接我。”

    特別是搞這麼大的陣仗,多來幾次他真的受不了。

    不僅面上受不了,心臟也受不了啊。

    “沒事,我不覺得麻煩。”顯然,許斯岑沒有get到安黎的點,笑了笑,“能來接你是我的榮幸。”

    不常笑的人,突然笑起來,殺傷力非常驚人。

    安黎直接看呆了,不由得想這樣的笑容要是能長長久久地停留在許斯岑的臉上多好啊。

    見安黎沒說話,許斯岑繼續道:“再說了,我也想讓你的家人看看,我是有能力給你幸福生活的。”

    語氣瞬間變得堅定起來,“安黎,我已經不是兩年前的我了。面對你的家人,我已經積攢足夠對抗和反擊的資本。請你相信我,這次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安黎:“……”

    安黎完完全全呆滯了,他不知道許斯岑到底腦補了一個什麼樣的故事,但他不得不收回先前的想法,許斯岑是真的腦子瓦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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