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三缺踏上了回長安的飛機,此行只有錢夢瑜一人隨行。
他坐在窗邊,看着窗口外面的天空,腦中不知在想着什麼。
誠如黑二所言,森夏的計劃雖然極其兇險,他的錯誤之處除了錯誤的估計了所那羅的實力,還有長安靈協高層中的叛徒。
那人隱藏極深,直到現在長安方面都未發現任何端倪。
雖然隱隱有幾個懷疑目標,但事關具現級乃至掌控級,需要切實證據。
審判森夏的地點在長安郊區,距離之前臨時出現的永夜魂窟地點不遠。
寧三缺到的時候,這邊已經被軍士們嚴加防護起來。
之前建立的臨時基地,成爲了此刻的臨時法庭,關於掌控級的審判並不會對公衆宣佈,每一個掌控級,地位尊崇,也不適宜公開。
他在門口看到了一個久違的高大身影,劉標靜靜的站在門口,也在看着他。
兩位發小在六月份,劉標離隊加入軍部後,已經三個月沒見面了。
“你怎麼想的?”劉標走過來問道。
寧三缺搖搖頭,他也不清楚,事情並非以他們二人的意志而轉動。
審判森夏的是法律,是岐山七萬死去的冤魂!
他們二人只是以受害者家屬的身份登場,可以提出些許意見,但並不關鍵。
寧三缺沉默片刻後說道,“進去吧,一切萬般,長安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他口中的‘大家’自然是岐山縣死去的人。
劉標點點頭,兩人走進大樓。
審判的時間尚未到來,陸陸續續不斷有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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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大樓的地下室。
這裏關押着森夏,他依舊白衣如舊,似乎沒有一絲即將被審判的感覺。
忽然,他猛然睜開雙眼,牢房之外,忽然傳來一道似男似女的聲音,這道聲音直接出現在森夏的腦海之中。
“你真的甘心,爲那一羣凡人償命嗎?”
“不甘又有什麼辦法?”
“我可以救你!”
森夏問道,“你又是誰?這麼大口氣,你知道今日會到場多少位掌控強者嗎?”
“呵呵,只要你願意信奉撒旦,那便是自己人……”
撒旦?森夏自然知道信奉撒旦的代價,便是取一絲不滅本源之氣,上交給冥冥之中的撒旦邪神,從此,命由神定,不得自我。
他像是一個走投無路的賭徒一般,重重的咬了咬牙,“好”!
……
一個小時後。
寧三缺與劉標也再次見到了那位白衣飄飄的副會長,森夏。
他並沒有什麼變化,臉上依舊是那般的祥和,帶着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的親和。只是此刻的他不再向當日那般凌空而立,被一個充滿了法陣氣息的牢籠關押着。
似乎是認出了寧三缺,森夏居然朝兩人笑了笑。
劉標沒有理會,寧三缺反而走進一些,開口問道。
“森夏會長,您後悔過嗎?”
森夏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寧三缺的錯覺,森夏的眼中似乎閃過一道哀傷。
“我不後悔,只是對於岐山縣的慘事,表示抱歉。”
寧三缺攔住暴怒的劉標,他心中也對森夏的態度充滿了不滿,他聽出來了。
森夏對於七萬條生命的逝去,僅僅是感到抱歉而已,或許,對於他計劃的失敗感,都能壓制住七萬條人命因他而死的愧疚感。
寧三缺上前,認真的說道,“你真的很冷血!”
森夏笑了笑,“冷血嗎?或許吧!”
該來的人陸陸續續都過來了。
今日到場人物,幾乎清一色都是掌控級!
寧三缺兩人,便是整個會場等級最低的兩人。
或者說,除了三軍與靈協必要的留守人員,幾乎召集了長安所有現存的掌控級。
審判官是失去魂靈的元萬靑,但沒有人不服,除了元萬靑本人之前帶來的威望,或許他旁邊坐着的曾老頭起到的作用也不小。
諾達的受害者席位上,只有兩個座位,桌子上擺着寧三缺與劉標的銘牌。
受審判的人除了森夏,還有當日參與岐山之事的所有掌控級,包括黑二等人。
寧三缺的意識早已發散,他坐在受害者席位上,彷彿被針扎一般,每分每刻都在受到譴責。
他代表不了七萬人,劉標也不能……
審判正式開始。
元萬靑臉色嚴肅,宣讀着關於森夏的罪行。
“長安靈協副會長森夏,以一城人命爲引,其犯三罪,
罪一:失職之罪,靈協爲一城守護者,身爲副會長更應如此,其不思守護人民,反將人民置於險地,造成巨大影響。
罪二:褻瀆生命之罪,以一城百姓爲誘餌,置一城人命於兒戲,其爲褻瀆生命之罪。
罪三:不尊上令、不聽同僚勸阻之罪,私自制定行動計劃,致使一城淪喪,罪大惡極!
森夏,你可認罪?”
元萬靑說完,巨大的會場沒有一絲聲音,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森夏的身上。
面對數十位掌控級強者的目光,森夏居然笑了,他站了起來,冷聲開口。
“我森夏,爲國爲民,何罪之有?”
全場爲之一振!
寧三缺與劉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倆從未想過森夏居然會這般說道,簡直喪心病狂到極致!
以一城人民爲賭注,居然絲毫沒有悔改之意?
寧三缺霍然起身,怒目相視,他感覺自己體內有一團火正在燃燒,這火,由七萬人命爲薪,愈燒愈旺!
森夏居然將目光移到了寧三缺身上,“你很想殺我?我聽說過你,一載魁首,確實很不錯,但我年輕時,並不比你差。”
似乎終於被森夏的態度所激怒,軍部的兩位強者瞬間引動牢籠上的法陣,濃烈的雷光在牢籠中狂烈的閃爍。
森夏白衣飄飄,受萬雷加身而魏然不動。
“諸位難道真想要我死?”
這話似乎是對觀審臺上的衆人說的,但似乎又不是。
寧三缺很快便知道這話是對誰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