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上,韓夕媛擡起手臂擋住了雙眼,她微微轉過頭去朝着窗口看來。
窗口,季南澤正轉過身,一臉擔心的看着韓夕媛,韓夕媛的手臂微微擡起一絲,刺眼的太陽光使她立刻閉上了眼睛。
季南澤一怔,急忙走過來,醒了
他坐在牀邊,擋住了韓夕媛這邊的太陽光,韓夕媛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睜開閉上好幾次後,這纔看向季南澤。
她雙眼紅紅的,眼睛是腫的,剛要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無的。
季南澤起身,他去倒了杯水,扶起韓夕媛。
喝過水後,嗓子沒那麼幹了,可卻還是啞着的。
韓夕媛緊握着季南澤的手臂,看着他的時候,眸子裏又多了一層霧水。
季南澤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了牀頭櫃上,眼看着韓夕媛張了張嘴巴,正要開口,季南澤摟住她的腰間,準確無誤的吻上了她的脣。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來說。
韓夕媛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她睜着眼睛,季南澤輕輕吻着她,這樣溫柔的他,還是很少見的。
“夕媛,什麼都不用說。”他揉揉韓夕媛的頭髮,眸子裏滿滿的都是寵溺和心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他擦着韓夕媛臉頰上的淚水,輕聲道:“你還是你,什麼都沒有變過。”
韓夕媛望着季南澤,哽咽着,提醒季南澤,“南澤,我髒了”
“誰說你髒了髒了洗乾淨就好了啊。”他皺着眉頭,能不能別哭了,他好心疼。
“夕媛是不是摔進泥坑裏去了”他問着,拼命的扭轉着話題,“你怎麼和個小孩子一樣啊好好走路還能掉進泥坑裏”
韓夕媛咬着下脣,顫抖着肩膀。
“乖啦”季南澤捏了一下她的臉頰,笑嘻嘻的,“我都幫你解決了,那個什麼狗屁王總,他想娶你啊,下輩子年輕個三十歲再有待考慮”
“你知道了”韓夕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是虛的。
“知道了。”他點點頭。
那一瞬,她不知道她是什麼心情。
在她印象裏的季南澤向來都是脾氣暴躁的,眼睛裏揉不下一點沙子的人。
更別說她被別的男人碰了。
現在的他,應該嫌棄死她了吧。
韓夕媛抿脣,看了看季南澤,突然別過頭,“你讓我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好不好”
“夕媛,你換身衣服,我帶你出去喫東西。”
“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季南澤雙手環胸,賴皮的坐在牀邊,“一個人待一會兒做什麼想一想你該怎麼辦想一想什麼時候嫁給王總”
“還是你要想一想怎麼面對我”
他伸手,捏住韓夕媛的下巴,她不願意看他,他偏要讓她看他。
韓夕媛咬着牙,瞪着季南澤,其實韓夕媛也挺倔強的。
季南澤挑着眉頭,他微微眯起眸子,問她:“有什麼大不了的”
韓夕媛笑了笑,對,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當然覺得沒什麼啊,可我呢
我覺得自己髒了,我覺得自己現在彷彿是玻璃裂了縫一樣,這樣的我,“你不嫌棄我嗎”
“你到底懂不懂我口口聲聲說你愛我愛我愛我,那你懂我嗎”季南澤加緊了握着她下巴的手,“你就這麼愛我的”
“那你呢”韓夕媛的目光一瞬間變得黯淡,聲音低沉,“你懂我嗎”
倏爾,兩個人都不在說話了。
四目相對,季南澤看着她不說話,她擡手,拿開了他的手,“我不懂你,你也不懂我,我們抵上了。出去。”
季南澤握住她的手腕,猛地將她壓在身下,出去
去哪兒
他喜歡的人心情不好,讓他出去他就出去
你t你老婆要和你離婚,你說什麼離婚就離婚
混賬才那麼做
“韓夕媛,你給我聽着。”
“在我沒有說嫌棄你的時候,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嫌棄你”
“哪怕是我嫌棄你,別人也沒有資格嫌棄你”
“你現在趕緊給我換身衣服和我出門你敢墮落,再跟我廢話一句,你就死定了”
話音落下,他站起身,大步出去。
砰的一聲,門被摔上。
韓夕媛躺在牀上,肩膀突然一顫,嚇了一跳。
她雙眼放空的看着吊燈,緩緩轉過頭去,門緊閉着。
腦海中全都是季南澤對她說的話。
韓夕媛閉上眼睛,忍不住笑出聲。
真夠諷刺的
要不是因爲我喜歡你,你哪裏有什麼資格來嫌棄我
韓夕媛站起身來,她打開衣帽間的門,還是乖乖聽話的,出去了。
客廳內,季南澤雙手撐着額頭,他看着腳下,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概也是在賭吧,賭她到底會不會下來。
季南澤伸出手,抓了一把頭髮,嘆了口氣。
他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洗手,又洗了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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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剛出來,就看到了韓夕媛從樓上下來。
兩個人四目交接的時候,韓夕媛的步伐有一刻的停頓。
她走下來,來到了季南澤的身邊,“我想喫火鍋。”
“還想喝酒”
季南澤斜睨着韓夕媛,勾脣輕笑了一聲,拍拍她的頭,“這才乖嘛。”說着,牽起韓夕媛的手,帶着她往外走。
一直到火鍋店,季南澤都緊握着她的手,從來就沒有松過。
哪怕沿路周邊的人的話說的再難聽,他都緊握着她的手,給予她極大的安全感。
“聽說夕媛家要破產了,她爸爸把她賣給了一個老頭子救公司。”
“好像是被碰了兩個人滾牀單了”
現實就是這樣的,有一個開頭,就會有一千個過程,一萬個結尾。
她只不過是被親了一下,傳到其他人最終,就變成了滾牀單。
韓夕媛垂頭輕笑,肩膀卻被那人搭上,然後被他緊緊一摟。
韓夕媛仰起頭,緊盯着季南澤的側臉。
季南澤轉過頭來,一臉痞笑,衝着她眨了眨眼。
“幹什麼”韓夕媛瞪着他,這個時候,他應該離自己遠一點纔是啊。
“愛你呀。”
“季南澤,你好貧。”韓夕媛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