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爲選擇太多，你現在反而無法做出果斷的決定，到底該往哪裏走更好……”
秦雲睜開雙眼，一臉詫異。
因爲達芙妮說的東西全中，只不過對方是把抽象的場景用具象的方式表達了出來。
“真界是什麼？”
秦雲淡淡問道。
從他涉足炁道之後，識海和心境之中，所見所感便發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
在研習武道的時候，他覺得有種窒息感。
彷彿自己身處狹隘的空間，只能不斷變強，敲破牆壁。
而達到武道巔峯之後，能敲碎的壁壘已經沒了。
只剩盡頭的黑暗。
黑暗外面還是黑暗，盡頭之後是懸崖。
所以達到大宗師巔峯境界的武者此後都知道……
前面，沒路了！
而秦雲不同，他有幸開闢了炁道。
走上了一條新的強者之路。
而在此之後，他識海里的視界也變得大不一樣。
黑暗散去，水到渠成，船到橋頭。
壁壘不再，廣袤無垠。
然而，當秦雲需要再次修煉武道的時候，卻發現，找不到路了。
畢竟當初只需要不斷敲破那些壁壘，獲得更大的空間。
現在，壁壘沒了，方向也就沒了。
該走哪一邊，他現在都還拿不定注意。
“真界的意思就是真實的世界，這個世界現在只存在於哲學思想或者科學預言之中，沒有證據證實，但實際上，它也許纔是世界的真面目，而眼前的不過是因爲我們視界狹隘，所侷限出的角落。”
“比如，過去的人覺得地是平的，大地就是唯一的世界，但實際上，我們只是太陽系中一顆幸運的行星，而類似於我們這樣的行星，光是銀河系就有十萬顆以上……”
“又比如，已知宇宙的直徑大約是930億光年，這也是人類迄今爲止，認識的最全面貌……可我們都知道，宇宙還在繼續膨脹，而且這個直徑也只是可觀察的直徑……”
“也就是說，我們對於未來的智者，就相當於古人看地球是平的一樣，仍舊侷限在認知限制之中……”
“所以，真界永遠只存在於哲學以及科學預言之中，因爲我相信，真實的真界，是沒有邊界的……而這個邊界可不單單指的是範圍，還有一切可能與不可能的規律。”
秦雲怔怔看着達芙妮。
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
對方卻給自己上了一堂“思想課”。
還如此客觀，理性。
而且還是以神女的身份。
秦雲苦笑，他雖然能聽懂，但覺得對方扯得有點遠。
“這對我的境界突破有什麼幫助嗎？”
達芙妮繞到秦雲面前。
兩者“坦誠相待”。
秦雲心無旁騖，認真地看着達芙妮的俏臉。
“我很好奇，既然你在第二次涉足武道的時候已經步入了真界，那之前的突破是怎麼做到的？”
秦雲回想起之前的經歷。
他被十大強者注入煞氣後，武道境界跌落至宗師境界。
本來，煞氣就算不能將他殺死，也會摧毀他的丹田，讓他無法凝聚內息，實力不僅無法提升，還越來越差。
好在周谷及時施救。
將那些煞氣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之後丹田慢慢恢復的秦雲纔開始重新修煉武道。
“突破大宗師……我是在丹田恢復之時，利用突然泉涌的內息，借勢突破的……”
“可現在，我的腳下似乎又沒有路了！”
達芙妮認真地聽完秦雲的話後，笑着解釋道：“也就是說，從你涉足真界的那一刻開始，從來沒有向前邁步過，對嗎？”
“涉足真界……你應該指的是……”秦雲欲言又止，最後只是點了點頭。
他直接把對方口中的“真界”理解爲炁道的開闢。
確實，他剛開闢出炁道，突破到一氣歸元的時候便迎來了大戰。
當時實力還未鞏固，結果差點死在十大強者手中。
而後，因爲炁道非常依賴武道的支持，所以使用炁的時候也很少，更別說去歷練提升。
達芙妮搖頭苦笑：“那就難怪了……你站在真界的中心，因爲沒有方向，就覺得沒有了路……”
“可實際上，真界廣袤無垠，無邊無際……”
“只要你邁出腳步，向前走，腳下便是路！”
“……”秦雲漸漸若有所思起來。
沉默了數息。
直到下一刻，他恍然大悟。
嘴角勾勒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達芙妮，你真是天才……謝謝你！”
突然抱住達芙妮。
秦雲情緒激動，難以自控。
而後者完全沒有拒絕的意思。
仍由對方做什麼，都不會覺得過分。
反而是臉上洋溢着得意和開心的笑容。
秦雲想明白了……
心裏豁然開朗！
與達芙妮分開後便摟着對方的雪白手臂說道：“我現在就想試試……”
達芙妮點了點頭，自覺地退後了兩步。
秦雲在池中盤坐，進入了冥想的狀態。
武道是一種開闢丹田，凝聚內息的修煉方式。
凝練出的內息會淬鍊細胞。
因爲細胞會不斷更新，所以需要不斷地用內息淬鍊。
秦雲涉足過巔峯，所以只需要找回那種凝練巔峯內息的感覺，便能進入巔峯的境界。
不需要像別人那樣，還得從最基本的身體淬鍊開始。
潛入識海。
秦雲站在一片廣袤無垠的大地上。
腳下像是一面鏡子。
倒映着他，彷彿是對稱的兩個世界。
四周是荒蕪。
盡頭是氤氳混沌。
天空是無盡的黑暗。
秦雲覺得，達芙妮的話很對，四周沒有路，那是因爲沒人走過。
路是人走出來的……
之前的武道有無數前輩的經驗積累。
可以爲自己開闢道路提供指引。
而現在。
路沒了。
世界是一個全新的世界。
沒有人涉足過，或者說，秦雲沒聽過什麼經驗。
那麼該怎麼走，只能自己去一步一個腳印地去試。
原地踏步，永遠也不可能有路。
而從你踏出第一步的那一刻開始……
路也開始鋪向遠方。
秦雲神色堅定。
雙眸一沉。
想明白了以後，他不再猶豫。
終於踏出了第一步。
結果……
意識的世界裏。
那一步還未落下。
周圍的景物突然發生起了巨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