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但願你是真的,行得正坐得端。”
穆正峯迴來的時候,洛晨夕已經起身離開了。
離開時,穆正峯把人送到門口,洛晨夕諷刺地笑了一聲:“爸,你真是,娶了一個好妻子。”
穆正峯沒明白晨夕話裏的意思,看了看病房裏,又看不出什麼端倪。
“你一個人回去”
突然地關心,讓晨夕想起了李慧淑剛纔說的話。
這是自己的父親,可他的目的,真的只是因爲傅司毅嗎
可一開始,他並不知道,自己和阿毅在一起,他還是在求着自己回去。
即便是愧疚也好,她真不想看到事實像李慧淑那樣,這個父親,僅僅是爲了自己的利益。
有時候,她真的看不透,父親心裏所謂的情分,到底是對誰有的。
而自己在他心裏,又有多少分量。她不是天生如此冷漠,如果沒有十四歲那年經歷的一切,她現在或許和其他天真浪漫的女孩一樣,有的只是美滿的生活,幸福的家庭,根本不會帶着仇恨。
她也希望,這個家能回到過去幸福美滿的時候。
她有時候真的很想問問父親,當初,他既然瞞了十四年,那爲什麼不繼續瞞下去。
她寧可父親欺騙母親一輩子,也不願讓她看清事實,這樣離開人世。
晨夕看了看穆正峯,突然有些想和父親好好談一談,心平氣和地,談一談當年的事。
“有時間嗎我們,談談。”
少有的平和,讓穆正峯怔住了。他看了看女兒,最後點了點頭。
“對面有一家甜品店,我們去那裏坐坐吧”
晨夕沒有說話,不緊不慢和穆正峯走在一起。長大以後,她還沒有這樣和父親在一起走過。
記得小時候,父親一直是一個好父親,在那件事被揭穿之前,他都是一個好父親,在家裏,扮演着一個好丈夫的角色。
他能記住母親所有的喜好和他們之間特別的紀念日,傍晚時分,他們一家人會出去散步,週末,他們一起去過遊樂園。
正是因爲過去太過幸福,當醜陋的真相暴露出來時,母親纔會無法接受,她自己又何嘗能接受得了。
直到母親車禍離世,當時斷定的是酒駕。
晨夕記得,母親是不會喝酒的人,如果不是傷心絕望了,她怎麼可能喝酒,更不會酒駕。
她還來不及接受這一切,父親已經迫不及待把那母女倆接回家裏。這是一件多諷刺的事情,那一刻,她真的體會到了,屍骨未寒這次的悲涼。
所以,那個時候,她選擇了離開了那個空殼。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李慧淑母女的出現。她們,從來都不該出現在她的生活當中,是她們,毀掉了這個家。
父女倆面對面坐了下來,服務員將咖啡端了上來,便離開了。
穆正峯見女兒一直不說話,心裏有些忐忑了起來,不知道女兒要和他說些什麼。
“晨夕,你想和爸爸聊什麼”
“聊聊,你第一次出軌的時候,是什麼心情。”算算,那個時候,母親應該正好懷着她。
女人願意爲這個男人懷孕生子,需要莫大的勇氣。
晨夕握緊了杯子,等着他的回答。
穆正峯卻沉默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女兒解釋這件事。
“那是我一次出差,本來,我要回來了,當時,慧淑在合作方那邊工作。慶功宴會上,很多人向我敬酒,我不知道怎麼的,就喝多了”
所以,是在喝醉的情況下,有了第一次的出軌。
“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這樣了。當時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我甚至不敢回去見雨菲,我知道,我這次真的犯了錯。5;151121779088459我本來想向她坦白,可是我當時竟然怕了。我怕,她不會原諒我。”
“只有一次”
“不,是是第二次,第二次,我和你媽吵架了。她懷孕了,脾氣很大,我因爲工作很煩。當時沒有忍住,吵架之後就出來了。巧合下又遇到了她。我們聊了很久,最後就”
晨夕很冷靜地聽着他所說的一切,只覺得很可笑。
看他此時痛苦的樣子,她很想問問他,這樣是做戲給誰看。
“後來,她就告訴你,她懷孕了”
穆正峯點了點頭,一點點說了起來。
那個時候的李慧淑,親口向穆正峯承諾,她什麼都不要。她發現自己愛上了他,知道他有家庭,她也想過要去把孩子拿掉。
可是,她捨不得。
這就當留給她的一個念想,她可以保證,不去打擾他的生活,更不會讓他的妻子知道自己和孩子的存在。
李慧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穆正峯心軟了。
他也覺得,是自己的責任,毀了兩個女人的一生,自責之外,他對李慧淑多少有些照顧着,於是,他漸漸習慣了在兩個女人之間周旋着,漸漸做得遊刃有餘,毫無壓力。
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有揭穿的一天,一切都來得太快了,快得到現在他都記不住,當時發生的一切。
他記得的,只有雨菲那雙絕望的眼睛,就和此時面前的女兒看着自己時一樣。
“你覺得,這麼多年都好好的,爲什麼那個時候,就會被我媽撞見,你有想過嗎我媽可是一直很相信你。”
穆正峯皺了皺眉:“不會有別人知道的。”
“如果,是李慧淑自己想名正言順成爲穆太太呢”
“晨夕”穆正峯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慧淑在這件事上,受了很多委屈,我知道你不喜歡她,如果你有氣,就怪在我的身上好了。婉晴,我會好好教導。慧淑一直是個賢惠的人,她不會這麼做的。”
“你這麼相信她”看着穆正峯斬釘截鐵的樣子,晨夕只覺得可笑。
“你母親的事情,她一直在自責。雖然,她沒有你母親那麼體諒,在錢方面,看得比較在意,可她絕不會做這種事的。”
聽到穆正峯這麼說,她突然覺得,自己這個父親,有些悲哀。
她鬆開了握緊杯子的手,輕笑了一聲:“但願,你不會後悔。時候不早,我走了。”
她不想再談下去了,態度擺在這,再說也是徒勞。
此時,她只爲母親感到可悲,這就是她深愛一輩子的男人,真的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