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君臨 >1195 雲中之子!(第三更!求月票)
    “若是假,自然是一切都好。若是真,朕當起兵伐天”

    聲音清朗,此刻卻宛如是一聲炸雷,在這玄聖殿內響徹,振聾發聵。

    衆人的身軀,不由都是一陣僵硬,怔怔然的立於原地。片刻之後,方纔反應過來。

    多數都是稍稍驚異,面色便又恢復平常。只有極少數,神情有些忐忑。

    又如烏巢與軒轅秋等人,卻是隱隱現出了幾分喜色,卻又隨即斂去無形。淡然自若,鎮定如故,看不住絲毫異常,那李長庚先是掃視了周圍一眼,只見這玄聖殿內諸多修士,面色雖還算平靜,卻皆是隱現興奮之意。這淵明言出,居然不見多少恐懼惶然。其中部分,更是彷彿對此期待備至,戰意盎然。

    無論是嶽羽此前的部下,還是今日才投靠的諸多金仙準聖,都是默然不言。

    不由是一挑眉,再次定定上望,那皇座之上的嶽羽。

    足足片刻,也仍看不出絲毫異常。只有那鼎盛了紫金帝氣,隱隱現出的九條十八爪巨龍,令人心驚。只可惜,此人幻術了的,竟是看不出那些龍爪,到底是幾對爲真,幾對爲實。

    權衡了許久,才搖了搖頭道:“陛下已有天帝位格,星宮成就,的確是有取昊天而代之的資格。若起兵伐天,縱然不能勝,也必是兩敗俱傷之局。不過,這天旨確然是真”

    整個玄聖殿內的氣息,立時更爲冷凝。部分視線,更已投向上首處。

    等待着嶽羽,說出那起兵二字緊隨之後,卻只聽李長庚,語氣卻忽又一轉道:“這天旨雖是真不過天帝當初賜下這旨意時的用意,卻是有些不同。萬載以來,這安天玄聖大帝,已有數位陸續身隕。被那羣妖窺伺,隨時便有隕落之危。昊天陛下顧慮這北方局面來之不易,這才佈下這個後手。卻不意這昀冥喪心病狂,屈解天旨。竟暗中與那妖師勾結,謀算大帝。罪證確鑿,罪無可恕。長庚來時,天帝便有旨意,廢其北斗五氣水德星君之位。這昀冥師兄弟三人,也任由陛下全權處置,一切都依天庭規制,大帝無需顧慮”

    李長庚到來,那昀冥昀奉,初始還抱着幾分期望。可待得嶽羽說出伐天之言,一顆心便已是沉至谷底。

    最後當聽得李長庚,親口道出罪無可赦、全權處置數字。更是神情扭曲猙獰,滿面的鬱憤不信。只覺是胸中狂怒,無法宣泄。

    張口欲言,李長庚卻一股更勝嶽羽的劍壓,驀地碾壓而至。竟是壓得二人,幾乎無法言語。

    也幾乎便在李長庚語音落下的剎那,嶽羽身周紫金氣柱,聲勢的是驀地再次暴漲,磅礴浩蕩。將那九霄雲霧盡皆排開。

    軒轅秋仰頭上望,雙目之內,不由是再次奇光迭閃。

    只見那漫天星辰中,那獨據北方的帝星,與愈發的璀璨明亮。

    整個星圖中,竟赫然又有數顆星辰,被這光輝牽引,往北方緩緩匯聚而來。

    其中之一,竟是與那睚眥玄武,不相上下。

    “這顆星辰,也是準聖之境卻不知是對應何人看着軌跡,只怕不用百載時光,便可入陛下星宮”

    心中驚異,軒轅秋的視線,又轉向中天,然後是心道一聲果然。

    整個中天星宮內,都是光華稍稍晦暗。其中幾顆星辰,更有離散之勢。

    所謂此消彼長,天庭勢衰,那北方帝庭,自然是聲勢大盛,氣運熾烈。

    而嶽羽與李長庚今日,也只是一言,便已是引得這天地大勢劇變。

    “好一個曲解旨意”

    嶽羽坐在那臺階之上,是一陣啞然失笑。這李長庚確然是好口才,機變無雙。無論方纔,此人到底說是還是不是,對那天庭而言,都將是滅頂之災。

    這等絕境,居然也被此人,舌綻蓮花,轉圜過來。

    雖是同樣的結果,將這昀冥三人拋棄,以息他之怒,幾乎盡失人心。卻究竟是爲那天庭,爲那昊天,保存下幾分顏面,也留下了幾分,扳轉局面之機。

    輕輕鬆鬆,便把所有的過錯,推在了昀冥三人身。也輕描淡寫間,便化解他所據的大義。

    不愧是天庭太宰也怪不得,此番來這他帝庭之人,非是同樣以三寸不爛之舌,聞名洪荒的九天玄女。而是這李長庚

    默然與這臺階之下,鬚髮皆白的老者,對視片刻,嶽羽最後是意帶嘲諷的撇了撇脣角。

    “原來卻是朕,誤解了天帝。這番理由,雖是有些無稽,卻也勉強說的過去”

    此言一出,玄聖殿內,立時是傳出了幾聲噗嗤輕笑。使這氣氛緊凝寂靜大殿,氣氛立時一鬆,多了出了幾分輕快之意。

    那李長庚面色,卻毫無變化,淡淡道:“陛下英明其實如今,那桃山之事,已然近在眼前。無論是昊天上帝,還是陛下,處境都是艱難。所謂分則力衰,合則力勝。以陛下的智略,應當知曉厲害纔是。”

    嶽羽笑而不答,轉而又看向那殿外昀冥昀奉二人,神情冷寒道:“方纔李太宰所言,你二人也聽到了。爾等可有什麼異議莫要說朕,不給你二人說話辯解的機會”

    那昀冥張口欲言,卻只覺那股凌人劍意,依舊是緊緊壓迫着他魂念。便連動彈,也是困難,更不用說開口言語。

    怒目瞪視了殿內一眼,只見那李長庚,依舊是卓然而立,若無其事,一派仙風道骨。

    而這滿殿仙修,也俱都看在眼中,無有半點相助之意。

    不由是一陣全身血液激涌,青筋暴起,目眥欲裂。片刻之後,昀冥竟猛地一咬牙,居然是強抗着那無邊魂壓,朝着嶽羽方向遙遙拜下。頭頓於地,也不以罡氣護持,發出咚咚聲響,聲震百萬丈之遙。

    接連數十餘次,而那額頭上鮮血淋漓。那昀奉本是不解,數次之後,也學着其兄長拜下。

    嶽羽初時毫不在意,直至於連續百次,才神情微微動容,注目望去道:“你二人,可是欲求朕饒你等性命”

    昀冥仍舊說不出話來,只重重磕頭。那咚咚聲響,更是沉悶。

    嶽羽眼卻是微微一眯,自顧自陷入了沉吟中。他如今雖缺獨當一面之才,卻只需百餘年,麾下便能有十數位大羅金仙匯聚,倒也不缺這二人。

    雖是此刻,這兩個師兄弟,對天庭與昊天,必定憤恨已極。可那昀成,卻也同樣死於他手。他嶽羽雖有自信,能夠控御得住眼前這兩人。不過將之留下來,卻究竟是一個隱患。他那禁軍數百萬兵將,受此人之辱,也需得一個交代。

    此外,方纔這番所爲,也堪稱隱忍

    心中漸漸已有了決斷,嶽羽目內,是銳光隱現。那昀冥彷彿也有所感應,眼神一變,神魂內竟是猛地一炸,瞬時間意念轉爲無比霸烈。竟是強抗着那李長庚的魂壓,拜倒道:“吾師兄弟二人,甘爲陛下手中之刃”

    嶽羽心內,本是殺意熾烈。此刻聞言,卻是心中微動,意興盎然,有些好奇地,看向那昀冥。

    知曉此人,必有後文。只方纔那一句,還遠遠不足以令他心動。

    幾乎是同時間,距離那閣靈山,大約三千萬裏處。兩個人影,正懸空而立。

    “變化好快”

    說話的那位中年道人,一身粗布玄袍,腳踩麻鞋。此刻正是雙目犀利如劍,透穿那重重空間,投向了不知名的遠處。

    “記得當初在萬壽山五莊觀初見之時,此子雖是氣度過人。給人的感覺,卻也不過是一般,較之我見過的幾位英才,還略略有些不如。卻僅僅不道百三十年,此子便有這般變化。竟是一言一字,都可決人生死紅雲一脈大興,看來是已成定數”

    “這也是玄都師兄,從旁護持之功”

    那中年道人身旁,卻是另一位俊秀道者,三旬左右,衣袍皆青,上繪着雲紋雷電。身軀隱在那五彩瑞霞之中,竟是看不清形貌,只依稀知曉,此人應該是英俊之至。便連那聲音也是清朗之至,宛如是溪泉與玉石撞擊:“若非是師兄,屢次三番相助。我這後輩,雖是天資絕代,亦難有如此成就。我父這一脈,更談不上大興。總之此番,雲中子承情了”

    “師弟此次玄都,卻非是看在你面上。這些年之所以助他,實是因此子這北方所爲,卻確令人期待”

    那玄都法師,卻微微搖頭,不以爲然:“若是換作其他無能之輩,即便有師弟這層關係,玄都也未必會去理會。此番這淵明星宮初成,大勢已築。若能一統北方,對我師尊而言,也是件大喜之事。互益而已”

    見雲中子是淡笑不答,玄都也不以爲意,好奇詢問道:“我看師弟之意,竟是不欲與那淵明相見”

    那雲中子眼神微黯,接着是神情苦澀道:“還見什麼這些年,是吾愧對他們。一介叛教之人,哪裏還有顏面去見他身投闡教,卻差點連父親遺物,都未能護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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