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更搶在他前頭動什麼手？自然是奪宮！
“崔相？”元崢訝異至極，崔更貪錢衆人皆知，可他會貪到皇位頭去？這有些匪夷所思了！“崔大人難道……”
“我以前也沒留意這點。”忠親王沒回答元崢，算是默認，徑直往前說去，“直到最近才發現他似乎有些着急了，許是王兄賞了他一顆丹藥，把他喫得心性大了些。”
忠親王呵呵笑了兩聲，似在和元崢聊家常一般，“崔相夫人昨日來我府，你猜來做什麼？”
“來做什麼？”這元崢實在沒有頭緒，難道是爲崔五娘子或者蕭衡而來？
他們曾懷疑過崔五娘子對蕭衡有目的，但也沒證據，且崔更到底圖什麼，手頭有什麼牌，他們還都不知道。
“來提親。”忠親王笑着迴轉頭看了眼蕭齊。
“給誰提親？”元崢甚是驚訝，見忠親王看向蕭齊，忍不住道：“莫非是，小侯爺？”
忠親王“哈哈”一笑。
蕭齊毫不忸怩，坦然一甩袖，正色道：“我不娶崔家女！”
忠親王笑着道：“崔夫人親自門來，邀了王妃去聽戲，閒談時說是她家十七女端莊麗質，賢能聰慧，近日去大佛寺求了個姻緣籤，說其命格貴重，得找個同樣貴重的相配，旺夫旺宅，讓我們幫她尋摸尋摸，又說到陪嫁，各地田鋪農莊，算起來能有半個城，可謂給了我齊兒大面子，”
竟然還真是！
元崢一聽懂，這是夫人們慣常用的手法，不明說求親，怕被拒了尷尬，只讓幫忙相看，聽的人自然明白。
且這崔相已是百官之首，朝廷棟樑，他府的孫女要找個更貴重的，不只能在王侯裏頭找？
元崢不由想到那日在玉饌閣給蕭衡設局之人，更加篤定和崔五娘子脫不了干係。
極有可能是崔家想套住蕭衡不果，遂又將目標轉移到蕭齊身。
目的很明顯，崔更定然是察覺了忠親王與日坐大，急與忠親王搭關係。
“可是……”元崢還有些不懂：“爲何是在這個時候才提？”
“是啊！”忠親王看着眼前滿塘殘荷，幽幽道：“崔更這個老狐狸，往常對我從來都是不冷不熱，敬而遠之。以他的奸猾，不至於到吃了丹藥纔開竅。”
這正是元崢所疑惑之處，雖說忠親王的崛起也這短短大半年的事，可崔更應該早有所察覺。
以他八面逢源的習性，該不會錯過忠親王這條路子，怎麼會到這個時候纔想到結姻親這好處？
“你覺得是爲什麼呢？”忠親王挑起一角眉來看向元崢。
元崢也覺費解，說崔更忠心於官家？
那是笑話，若官家當初被留在北地，他會是第一個對太子喊萬歲的。
元崢思來想去，還是搖搖頭。
忠親王搓着手核桃，輕嘆一口氣，“我已明確拒了齊兒這門婚事，且將他逼一逼，看他還有何法。崔狐狸的意圖不想清楚，睡不着啊！”
而巡察衛所則變成了查看院落、武器、倉儲等設施。
此前他注意力沒放這些頭，一看之下，才發覺豈止是兵員喫空餉，連衛所的房子箭矢也都有“空餉”。
原報佔兩畝地的衛所，可能有一半房被分佔出去，或做酒樓，或做賭館，更過分的是連守護大梁城門的城防衛所都被架空，臨街的一半地盤兒被佔去做了茶坊。
這也難怪，三百人的城防衛所實際只有一百人，自然有多餘的地方拿去做其他營生。
其他武器、倉儲同理。
拿城防衛所來說，一個破落院子擺滿攻城和防守的各種器械，雲梯、大盾、投石機、火油，皆是老舊破爛，若真有人攻城門，靠這些東西能不能防住，還真是個問題。
元崢愈看愈嘆氣，將種種弊處都記下，決心回頭再找忠親王商議條陳。
到了晚間，照例到燕回閣後頭靠魚塘的半敞花廳來見燕喃，甫坐下，迫不及待將白日之事絮絮跟燕喃說一遍。
燕喃聽得唏噓，開封城的防禦已破敗到這種不堪一擊的地步，難怪在梁湛經過的那一世，開封城會半個月被東遼人攻破。
燕回閣對元崢來說同家一般舒適，尤其每次來燕喃都精心準備好茶酒和點心，還有許多是他未曾見過的。
如今日碟子所盛的三角形的金黃軟糕，喫起來又香又軟又甜，他沒喫過也沒見過，邊說邊喫，幾口茶下去，已消滅了兩大塊。
元崢又說完見忠親王的經過，方停下來，拿銀叉插一插那軟糕，道：“這是什麼？”
燕喃含笑看他喫得停不下來，歪着頭道：“這叫蛋糕，本來該用烤，可惜沒有烤箱，我想法子想了好久，又試過好多次，費了一筐雞蛋，才用柴鍋給蒸出來了。”
不過細算起來，那雞蛋也不算廢。好在雖前幾次蒸得不太成功，但也能喫，梁宛茹一點不挑剔，每次蒸失敗的，她照樣喫得滿口香甜。
元崢心滿意足嘆一聲，伸手將燕喃雙手拖到嘴邊親一口：“等咱們成了親，白日喫你做的點心，晚再喫你。”
“喂！”燕喃縮回手，嗔他一眼，故作惱怒噘起嘴。
元崢脣角勾着笑，又欠身往燕喃跟前湊過去，“要不，讓你喫我？”
話音剛落，蛋糕的甜香又盈滿燕喃脣間。
一陣旖旎之後再分開，要不是每次怕自己被撩燃，元崢纔不想這樣淺嘗輒止。
燕喃渾身都似泡過澡一般軟，柔聲道：“你不是說過娘喜歡喫甜食嗎？明兒你早些來，我重新做一個漂亮的，加點葡萄乾、蜜棗片，你帶回去給她當宵夜。
元崢溫柔地在燕喃額間印脣，“好媳婦兒，我明日先跟娘說一聲，她若知道有你做的宵夜，晚膳都能省下不吃了。”
燕喃腦子裏靈光一現，想到元崢方纔所說的關於崔更的問題，忽然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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