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一直沉默的康納擡了頭,他的眼眶紅潤起來。
“沒想到卡森這個孩子長大了.......”
康納的聲音有些哽咽了,他像下定了決心一樣對着我點了點頭。
“讓我來幫你吧,莫妮卡學姐,我願意做這些事情。”
“……你是認真的嗎?”
“是的。也許可能會後悔......不過,卡森......都這麼說了,我怎麼拒絕呢?莫妮卡學姐已經犧牲了那麼多,我又有什麼資格拒絕呢。”
我知道,康納做出了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我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我真心實意的發自內心的感謝他。
“謝謝你,康納。”
在一旁看着的吉米隊長這時也開口說了一句。
“看到這裏,我非常感動。我知道莫妮卡做出了巨大的犧牲,康納也是,你也得到了家人的支持,這是我們兇案一組的幸運。既然這樣,我們就更應該支持莫妮卡的計劃了。”
這是吉米隊長的回答。
“如果能得到兇案一組各位的大力支持,我想事情也會進展得很順利。”
“更重要的是,我們能通過莫妮卡的臥底行動掌握更多的線索,儘快的去解決那些被綁架的受害人,以及掌握更多的犯罪集團的證據。”
“這是自然的,畢竟很多資料或者證據,只有他們集團內部的人才知道,通過外部的排查很難掌握這些證據。”
因爲卡森和我的不斷勸說,吉米隊長慢慢改變了他多年來一直堅持觀念。
一瞬間,在他的腦海裏彷彿已經出現了那些被困在受害者被解救出來,然後各自奔向自己的家人,所有的人臉上都充滿了笑容。
這纔是他們兇案一組最應該做的事情。
如果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組員身負重大的責任、赴湯蹈火,身爲他們的隊長卻漠不關心。無論是對於自己的職業,還是對待自己的良心,都是說不過去的。
雖然,他一直髮誓不讓組員做巨大風險的擔心的事情,但最終他還是決定做了。
其實,這也是他一直想追尋的正路。
“……除了我們,還有人能幫上忙嗎?”
“大概還有一個人吧,可以期待一下檢察院的一個人。”
我想到萊莎的前夫莊尼。
雖然這樣做對萊莎是很不公平,也很對不起她,但我們已經沒時間顧及萊莎的感受,打算去找他尋求幫助。在我看來,這樣的案件少不了檢察院的幫助。
當然,這並不意味着不在乎莊尼的生死,但儘可能多地尋求幫助比較好。
“那我們就嘗試這最後一次,如果你發覺在內有什麼危險,或者不妥的地方就立即退出,你必須答應我這個要求,如果你答應我這個要求我就同意你執行這個人。”
“好的。”
在我答應這個要求之後,衆人的目光自然就轉向賈尼。
賈尼的目光有些渙散,可以看出他內心也在經歷着巨大的波動。
沉默過後,賈尼猶豫的說道。
“可是我還是擔心莫妮卡,如果就讓她這麼離開的話,我有一種預感會後悔。”
賈尼痛苦地嘆了口氣,將臉埋在雙手中。顫抖的聲音從他手中的裂縫中傳來。
“所以,你一定要答應我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活着回來,不要讓我們後悔,可以嗎?”
“是的。”
“一但感覺有危險,感覺不妙的話,我會馬上抽身回來。”
“……好的。”
面對我固執的堅持,那些還沒有徹底放棄良知的人,又找回被埋沒在心底的信念。
我不斷地向他們道謝,感謝他們在這個時刻能堅定地支持我。
“謝謝大家......衷心的。”
就這樣,兇案一組偷偷的成立了對達美集團的調查組。
**
“那我先走了。”
短暫的會面後,兇案一組的組員們迅速散去。
當我也正要戴上帽子走出屋子離開的時候,康納叫住了我。
“怎麼了?”
“你的有一些遺物在我們家裏呢。”
與他沒有任何血緣的莫妮卡葬禮結束後,按照她自己的意願處置了所有財產並捐贈給了各個機構。但沒有地方捐贈的個人物品,就擱置在康納的家裏。
聽完解釋後,我沒有任何遺憾地簡短說道。
“扔了吧,都沒有必要,也沒有地方可以保管。”
“我認爲沒有必要的東西已經都處理了,但是照片、信件之類的不知道怎麼處理好,就一直這麼放着了。”
“應該也沒有值得保留的信件啊。”
“還是,自己過來看看吧。然後,留的留,扔的扔。”
康納把正要離開的我叫進來坐了下來。
兩個人從臥室的一個角落裏拿出來了一個大盒子,盒子裏裝滿了我之前的東西。
我驚訝地想,我有這麼多東西嗎?
打開盒子一看,盒子裏的大部分都是之前用過的東西。
收集到的獎牌、腰帶、制服、獎盃、證書都散落一地。
“都是沒用的呀。”
“怎麼沒有用?這都是比賽,全國比賽中獲獎的獎狀啊。”
“如果你這裏沒地方存放的話,扔了就行。”
“沒關係,這些地方還是有的,啊,學姐......”
康納猛地睜大眼睛,拿出一張照片,突然看着那張照片,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哇,真是沒想到啊。你還拍過貼紙的照片呢?”
“說什麼呢?我嗎?”
當我皺着眉頭問時,康納笑得更加大聲。
“哇,看看這個裝可愛的樣子。還和一個非常英俊的男人一起拍的?這是一張充滿回憶的照片。”
“怎麼可能?”
我從康納的手中奪過來照片。
正如康納所說,這張照片是我的貼紙照片。
身穿制服,眼神犀利,表情冷若冰霜的莫妮卡和身旁一個笑得無懈可擊的高大帥氣男孩的照片。
看到這張照片,我想起來了。
大概有十多年之前了吧,現在已經是遙遠的歷史了。
“啊,這個是……”
然而,我看着照片還沒等說完話,就停了下來。因爲過去的記憶如閃電般一閃而過。與此同時,模糊畫面中少年的身影似乎與另一個人重疊。
“……赫爾曼?”
莫妮卡記憶中的男孩與不久前徘徊在自己身邊的男士非常相似。總感覺很熟悉,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不像是第一次見面感覺?
十年間淡化的記憶似乎不知不覺地影響着我。
“赫爾曼?是這位學姐前男友的名字嗎?”
“不是什麼前男友,不過是學長而已。”
“喂,貼的這麼近,還一起照這種照片?”
“我說過不是那樣關係了啊。再說那個學長的名字是......”
許久之後,照片中男孩的名字從我嘴裏冒了出來。
“史蒂夫,這是史蒂夫。”
就在她說出名字的同時,自己也覺得奇怪,都這麼多年了,沒想到還記得這個名字。
沒錯過我奇怪表情的變化,康納在我旁邊癡癡地笑着說。
“這是誰呀?學姐?跟你還能照這樣照片的是誰?”
我無法倉促的回答康納問題。
如何概括當時的事件呢?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也仍然無法說清楚當時的事情。
當時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呢?即使是現在,對於兩者之間的關係,我能說什麼呢?想了想,我終於開口回答。
“只是我以前認識的一位學長。”
莫妮卡決定將當時發生的事情定義到這種程度。
(但是史蒂夫這個名字……爲什麼和那個人同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