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透明色的液體緩緩涌動，似微波一般，粼粼擴散，折射出周圍燈火的璀璨。
聖尊面色一滯，以爲他們真的沒給他倒酒，還想着要怎樣乾脆瀟灑的給自己倒一杯的……，原來，他們早就給自己倒好了。
心中一抹暖流涌過，目光看了一眼二尊者，那眼神，包含着幾百年來的交情。
默契般的，聖尊和二尊者兩人同時舉起酒樽，像是早就說好了一樣，異口同聲道，“幹！”
一個字，鏗鏘有力，敲擊着心靈，那一聲碰撞，似乎在述說這百年不變的生死交情！
墨硯眸光在二人身上來回，脣角不自覺揚起一抹弧度，內心一種情感不由得隨之澎湃。
其實，她早就看出來了，聖尊和二尊者兩人雖然表面上經常鬥嘴，經常相互損，但是，兩人之間卻存在着難以隔斷的生死交情。
這種交情多讓人羨慕，多讓人珍惜。
“徒兒敬的酒，果然是不一樣啊。”聖尊一臉回味的將酒樽放到桌子上，搖了搖頭，青鬍子跟着輕飄搖擺，似乎很享受。
他之前不是沒喝過露玉瓊，只是，這一次不一樣，這次多了一種感覺，一種不可言喻的感覺。
他一直在隔世殿活的瀟灑自在，除了煉製丹藥之外，偶爾和二尊者喝喝酒，下下棋，談談人世，從未想過會收徒，只是那天，他煉製丹藥少了一味藥材，想着去丹房尋尋，可沒想到遇到了這麼個變態的丫頭。
然而，這一切終究是要講究緣分。
比如，收墨硯爲徒。
“你這個死老頭。”瞧着聖尊那一臉享受的模樣，二尊者沒好氣道了一句，不過那面上依舊帶着無奈的笑意。
想想也是，墨硯丫頭可是聖尊的第一個學子，幾百年了，聖尊第一次收徒，他還好，收了墨睿，想到墨睿，二尊者不禁面色一凝，眉頭也漸漸蹙了起來，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眸色儼然陷入了沉思，大哥閉關也快接近二十年了，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出來？
有些事情怕是……
“喂，臭老頭！你在想什麼？”見二尊者一臉的沉思，聖尊擡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皺着青眉頭，這臭老頭，又在想什麼了。
這一聲，讓二尊者的思緒戛然而止。
拉攏回所有思緒，二尊者這纔看了聖尊一眼，然而僅僅只是這一眼，聖尊表明了了二尊者心中所想。
那件事，只有他們兩個最清楚了，想到此處，聖尊的面色也不由得一本正經起來。
前一秒還在鬥嘴皮子的兩人，此時都是同一副肅然的模樣，墨硯眨着星眸，放下酒樽，放下筷子，難得乖巧的靜靜坐在一旁。
二尊者的目光轉而移到墨硯身上，面色有些嚴肅，幽幽開口，“墨硯丫頭，雖然你的天賦很是不錯，更可謂是有史以來罕見，但是，一個人最重要的並不在於天賦有多變態，有多逆天，而在於自身實力，和內心的一種信念，你可明白？”
墨硯頓了一頓，眸色流轉，瞬息，平庸的小臉揚起一抹堅定而自信的笑，“徒兒明白，二位師傅放心！”
這些個道理，她一直明白！
就拿一句二十一世紀的話來說，‘天才是百分之一的天賦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然而，不管是這個架空的時代，還是二十一世紀，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些都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嗯。”聽見少女自信的答覆，二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頓簡單的飯過後，墨硯並沒有回自己的住所，而是被兩位師傅給留了下來！
進行着瘋狂的丹藥煉製。
好吧，其實也算不上是瘋狂。
不過，這才拜師就立馬教學，這節奏可真給力。
此時此刻，三道身影正在閣樓二層忙碌着丹藥的煉製。
二層跟一層一樣，裏面晾置的幾乎算是藥材，這些都是聖尊自己種的，要麼就是在深山古林處尋的的珍貴藥材，這裏的藥材雖不及丹房裏的藥材多，然而這裏的藥材罕見的非常之多，有很多墨硯都是從未見過的。
小心臟都驚歎好幾回了。
三個人，擇藥材，搗藥，分配比例，融合藥物，自然而然的分工有序，配合默契。
外面，懸月高掛，幕夜長空，整個仙族學苑都籠罩在這片幕夜之中。
隔世殿二層，很安靜，靜的只聽得一些搗碎的聲音以及器皿碰撞的聲音。
約莫過了一時辰，煉藥進行到最後一步工序，投爐煉製。
聖尊擡起手，透色的靈力源源不斷注入鼎爐之中。
煉藥，可以明火，也可以靈力，看個人需求選擇。
不過，一般人都會選擇靈力煉製。
“這次，有把握嗎？”二尊者說話間向前走了幾步，與聖尊並肩而立，瞿爍的目光盯着鼎爐，眸色有些複雜。
只見聖尊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緩緩道了三個字，“不確定。”
聞言，墨硯黛眉微微一擰，旋即，又慢慢鬆開。
藍眸眸光鎖住鼎爐，眸底裏浮現隱隱的好奇，不知道是要煉製什麼丹藥，思索了半天也沒思索出來煉製什麼，因爲有好幾味藥材她都不認識。
藥材都是二尊者和聖尊選擇的，她就在一邊打着下手。
雖然她很好奇，但是，她也沒去過多詢問。
因爲，該她知道的她總會知道的。
“臭丫頭，你難道就一點不好奇？”突然，聖尊側過頭來問墨硯，手也不停歇的朝着鼎爐輸入靈力，當瞧見少女面色一片淡然之後，幽深的目光滑過一抹訝然。
若是換作其它學子在這裏，肯定早就迫不及待刨根刨底詢問了。
這丫頭倒好，一臉淡然，那平庸的面上找不出一星半點好奇。
在她面前的可是仙山之域煉藥技術登峯造極的人好嗎？
好歹給個反應吧？
二尊者也望了過來，面色訝然中帶着期待。
“我當然好奇了。”墨硯勾脣，燦爛一笑，清澈的明眸盯着眼前的兩人。
毫不掩飾自己內心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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