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在街面混的,都聽說過黑麪虎洪英豪的大名,都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他可是成名數十載的人物,濱江區道曾經的老大。
可是,這麼牛逼的人物,竟然在武館被踢、兒子重傷的情況下,還不得不向對方負荊請罪!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洪英豪這次肯定是踢到鐵板了,而且是背景極深的那種,否則以洪英豪的性格和聲望,不會如此低聲下氣。
有些觸覺敏銳的,開始想盡辦法打聽到韓燁嬸嬸的病房號,然後藉着各種名義前去探望,想要打聽一下對方背景,如果萬一能攀點交情,那自然是受用不盡。
結果,韓燁嬸嬸病房裏,一整天都是人來人往,各種價值不菲的禮物補品,塞滿了牀頭櫃都裝不下,乾脆在地堆成了一座小山。
外科住院部的醫生護士,不知韓燁嬸嬸有着什麼來歷,醫療態度與之前相,溫和了許多,治療起來也格外用心。
連隔壁病房的病人,也不時好的過來串門。
不過,韓燁嬸嬸面對這種情況,不僅沒有覺得高興,反而更加驚疑不定。
因爲,這些前來探視送禮的人,她幾乎一個都不認識。
既不是她的親戚好友,似乎也不是她丈夫的同事友人,而且其很多人相貌兇惡,刺青紋身,一看知道並非善類。
這些素不相識的黑道人,爲什麼會來探望送禮?
看去很有勢力的洪英豪,又爲什麼會親自登門,負荊請罪?
韓燁嬸嬸覺得十分蹊蹺,翻來覆去的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其的原因。
她心裏也曾有那麼一絲懷疑,韓燁會不會與此有關。
畢竟在她被打傷之後,韓燁反常的離開了一小會。
沒過多久,洪英豪親自登門、負荊請罪;然後,又來了這麼多陌生人前來探望。
不過,這個懷疑的念頭,在她腦海裏僅僅閃現了一下,消失無蹤,她甚至爲自己的神經質感到可笑。
因爲,韓燁是她看着長大、很普通的一孩子,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量,令這些桀驁不馴、無法無天的黑道人物門巴結。
由於前來探望的人不見減少,反而越來越多,嬸嬸內心很是不安。
在醫院住了一天之後,她堅決要求出院。
韓燁也覺得這麼多人前來探望,動靜太大,有些誇張。
只是醫生建議繼續住院治療,這樣出院可能對傷勢復原沒什麼好處,於是他折了一下,辦了個轉院手續,轉到離嬸嬸家較近的地礦醫院。
一來可以避免閒雜人等前來打擾,二來離家較近,方便照顧。
雖然地礦醫院的醫療資源遠不如省人民醫院,但治療嬸嬸的傷勢已經足夠。
至於費用問題,韓燁倒是沒有操心,洪英豪已經全部處理完畢,而且洪英豪還請了人,對嬸嬸貼身陪護,同時照顧小蕊。
除此之外,他又親自帶人把韓燁嬸嬸家的客廳打掃乾淨,破損的傢俱照原樣買新的換,甚至連牆的印痕,都全部抹去,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沒有人打擾,嬸嬸和小蕊又有人照顧,韓燁頓時清閒了下來。
韓燁也覺得,這邊基本沒他什麼事了。
另外,他也確實需要回去洗個澡,換件衣服,於是答應了下來。
小蕊心裏很是不捨,不過她向來懂事,也沒出聲阻止,只是眨巴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憐的望着韓燁,希望他回去之後,能早點過來。
韓燁好笑的揉了揉她的腦袋,交代了她兩句,坐地鐵返回學校。
剛一進宿舍,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韓燁覺得氣氛不對。
周偉程坐在電腦椅,嘴裏叼着一根雞腿,像只鬥雞似的,鼓着兩小眼,怒視着對面的張振。
張振則是微微昂着頭,擺出一副高冷的姿態,但那不時瞟向對方的挑釁眼神,毫不猶豫的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情緒,顯然沒臉表現得那麼淡定。
“你倆怎麼又掐起來了?”
韓燁隨口問了一句,徑直走向衛生間,對兩人的對峙視若無睹。
這倆室友都是葩,同住才一個多月,這種對峙居然幾乎天天演,他早已習以爲常。
好在這兩人倒也知道分寸,始終停留在外交抗議層面,從沒打算演進到世界大戰,所以他在調解了幾次之後,再也懶得干涉。
不是說打是親,罵是愛麼?
讓這兩人的基情繼續在戰鬥昇華好了,他用不着搭理。
“那傢伙對我冷嘲熱諷,總說我長得難看!”周偉程一見韓燁回來,似乎覺得有人撐腰了,立刻對張振進行血淚控訴,“我不是臉多點痘麼?礙他什麼事了?誰人青春沒有痘?要是我臉的痘痘退消了,說不定他還不如我呢!”
張振很是自信的甩了甩頭,哼了一聲“沒那種可能性!”
說着,他也轉頭向韓燁告狀,“我犧牲同美女喝酒的大好時光,千里迢迢的專程跑過來,是爲啥啊?還不是想親口告訴你們個好消息?結果這喫貨,一見我不給好臉,憑啥我要順着他?”
“嗯,有道理,都有道理。”韓燁一副傾聽者的模樣,用力點了點頭,接着嘿嘿一笑,“你們繼續,你們繼續,我洗個澡先。”
“我去!有你這樣當宿舍老大的嗎?”
“你也不調解調解?維護一下宿舍和平,世界安寧?”
周偉程咋咋呼呼的叫了起來,張振也很是不滿的附和,兩人難得的調轉槍口,一致對外。
“我還是別白費那力氣了。”韓燁拿了要換的衣服,走向衛生間,頭也不回的問,“對了,張振,你剛纔說有什麼好消息來着?”
“散打隊的洪浩,不是前兩天被人打慘了嘛,你們又恰好跟他有過節,我一直擔心你倆會被牽連進去,不過現在,這個擔心已經沒有必要了。”張振說到這,賣了個關子。
“哦?爲啥?”
周偉程顧不得剛纔還跟他明槍暗箭,趕緊追問了一句。
這可是關係到自身安危的大事,那些小恩小怨,都可以暫時放一邊。
張振翻出一面鏡子照了照,一邊自我陶醉,一邊解釋道“洪浩的大哥打傷了人,逼得他們的父親洪英豪,不得不親自登門、負荊請罪,一世英名付諸流水,哪裏還有閒心管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