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由於即將班,帶着戀戀不捨的小蕊,跟韓燁一家告別,返回了南陵。
小蕊一走,沒了這個鬧騰又可愛的小丫頭,家裏立刻顯得冷清了不少。
韓燁老媽對小蕊疼愛得不得了,這纔剛走沒幾個小時,嘴裏唸叨開了。
韓燁也有些捨不得那小丫頭,覺得小蕊一走,家裏的確是沒那麼熱鬧和有趣了,好在張振和夏琳都發信息過來,說過兩天來福寧給韓燁爸媽拜年,順便跟他聚一聚、玩一玩,這才讓他又高興起來。
初五下午的時候,張振和夏琳一起開車從南陵過來了,兩人都帶了禮物過來。
夏琳心思細膩,早已經探知立刻韓燁父母的喜好,送的禮物也較精緻,符合父母的心意。
張振則是帶了兩支名貴的陳釀拉菲當作禮物,送給韓燁父親。
韓燁父親對紅酒略懂皮毛,知道這兩支拉菲價格不菲,不由得喫驚於張振的出手大方,本想婉言謝絕的,幸好韓燁瞧出不對,搶先一步把那兩支拉菲收下,這纔沒讓張振下不來臺。
不然的話,張振好心來拜年,卻讓他原封不動的把禮物擰回去,那也太不給面子了。
見了面之後,韓燁父母識趣的離開,把空間讓給三個孩子。
三人吃了點東西,東扯西拉的聊了會天,說了些放假時的趣事,張振忽然嚷嚷着要出去轉一轉,玩一玩,看看福寧的特色風景。
韓燁作爲主人,當然是一口答應,張振千里迢迢的從南陵跑來玩,他不盡地主之誼怎麼行?
反正三人都有車,去哪都方便,他無非當個導遊而已。
於是,他跟父母打了個招呼,領着張振和夏琳出了門。
剛走出門口,張振像是想起了什麼,順口說道“韓老大,喫貨好像跟你是一個地方的吧,把他也找出來,一齊出去玩玩。我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他了,也沒見他登qq微信什麼的,給他留言他也沒回。這傢伙,真不夠意思,一放假把哥幾個都給扔到後腦勺去了。”
聽張振這麼一說,韓燁也覺得有些怪,他跟周偉程從高時候是同學,關係極好,再加以前兩家離得也不算遠,一般到了放假周偉程都會來找他出去玩的。
但是這個寒假卻是個例外,一般喫貨都會找他來玩的,但是今年似乎有些反常,到現在爲止,周偉程不僅沒來找他玩,甚至連電話都沒一個,只在大年三十那天晚發了條拜年的信息,再也沒有任何消息了。
於是,他提議道“喫貨也沒怎麼跟我聯繫。這樣吧,我們先去喫貨家拜個年,然後把他也給找出,出去玩嘛,當然人越多越熱鬧。”
張振最愛熱鬧,嘴裏大聲叫好,高舉雙手贊成,夏琳自然也沒任何意見。
韓燁以前去過周偉程家很多次,稱得熟門熟路,再加又是自己開車,沒花多久時間,到達了目的地。
只是周偉程家大門緊閉,他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開門,也不知是不是出門走親戚去了,給周偉程打電話,也始終關機,無人接聽。
找左鄰右舍一打聽,都說不太清楚,好像有段時間沒見周家的人了。
三人不禁覺得大爲掃興,正準備下樓離開,卻意外的發現周偉程從樓下走了來。
別人過個年都是胖了一圈,可週偉程卻像是以前還更瘦了一些似的,整個人無精打采,情緒顯得十分的低落,氣色也不怎麼好。
他看到韓燁張振等人,也是微微一怔,似乎完全沒有料到,三人會出現在這裏。
“哎,你這個喫貨,跑哪去了?我們都在這敲門敲半天了,給你打電話也不接。”張振首先嚷嚷了起來,不過臉卻露出了笑容,顯然爲見到周偉程而感到高興。
韓燁也笑着道“是啊,你都在幹什麼違法犯罪活動呢?整個寒假都沒見你的人影,qq微信也都沒見你掛着,要不是你大年三十晚給我發了條短信,我都以爲你變成失蹤人口了。”
張振很有些悻悻的道“韓老大,你滿足吧。至少他還給發了條拜年的信息,而我呢,卻是連信息都沒收到一條,虧我還跟他關係這麼好。”
周偉程走來,笑了笑道“我們倆吵架的時候遠正經說話的時間要多,這也算是關係好麼?好了,進屋說吧。“
說着掏出鑰匙,打開門,招呼大家進屋。
家裏冷冷清清,沒有半點過年的氣氛,周偉程在家裏翻箱倒櫃的找了半天,也只找出了一些幾乎放潮了的花生瓜子出來,至於水果零食等過年必備物質是一概沒有。
周偉程父親在外做點小生意,母親在一傢俬企打工,雖說日子稱不富裕,卻也能夠維持得下去。
以往過年,周偉程家的物資,都還算較豐富的,怎麼今年如此寒酸?
他再仔細打量周偉程,發現這喫貨情緒低落,笑容勉強,雙眉之間似乎還隱隱帶着憂愁之色。
他立刻猜測,周偉程肯定是遇到什麼麻煩了,而且這麻煩只怕還不小,否則以周偉程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不會如此的憂慮。
韓燁於是找了個藉口,把周偉程從口沫橫飛的張振身邊拉開,來到陽臺,然後問了一句”偉程,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
周偉程身體一震,看了韓燁一眼,很快又扭過頭去,否認道”沒……沒有,我很好,沒遇到什麼麻煩,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韓燁說道”偉程,你可別蒙我,你今天表現得很不對勁,瞎子都能夠看得出來。而且你家的情況也跟往年不一樣,我以前經常來你們家玩,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自然能夠察覺,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是多年的哥們了,不論你發生了什麼事,只要能夠幫得忙的話,我絕對竭盡全力。“
周偉程看着韓燁,眼流露出感激的神色,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低聲道”我在南大已經受了你很多照顧,欠你的那些人情,我還都還不清了,還怎麼好意思再請你幫忙?”
更何況我家目前的困境,完全是自作自受,實在是難以向外人啓齒。”
韓燁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背,很有些不悅的道”我們什麼關係?什麼欠不欠的。那你高時幫我打架,被人揍得鼻青臉腫,我也沒覺得虧欠你啥?說吧,到底是什麼事,說出來讓我聽聽,看我能不能幫。“
周偉程聽了這話,內心不由得更爲感動。
他猶豫了良久,終於將整件事向韓燁和盤托出
“我父親在一個多月前,不知怎麼迷了打牌賭錢,而且當時賭得還挺大。剛開始的時候,我父親手氣不錯,贏了不少錢。當他拿錢回來的時候,我們全家人都喜笑顏開,還以爲被財神爺給眷顧了。
可不久之後,形勢卻驟然急轉直下,我父親輸個不停,不僅把贏的錢全部吐回,而且連家裏的存款,也全都搭了進去。
我父親輸紅了眼,不甘心這麼多年辛苦攢下的積蓄這麼化爲泡影,於是四處籌錢,想要把本錢給扳回來,甚至還揹着我和我媽借了一大筆高利貸!
可到了最後,不僅本錢沒有贏回來,連借的錢也全部輸光,還欠了一屁股債。
現在,高利貸正四處找我父親追債,他四處籌錢還債,但現在已經沒什麼人敢借給他了。
我跟我媽爲了籌錢,整個過年都沒休息,一直在打工,所以這個寒假,我沒時間找你玩,甚至連登qq的時間都沒有,全花在打工掙錢了。”
說到這,他低下頭,似乎很爲父親的愚蠢而感到羞愧。
韓燁也不由得搖了搖頭,覺得周父相當的不明智“你爸也真是,高利貸的錢也敢借?而且還是借了去打牌?這不明擺着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麼?”
說到這,他頓了頓,接着問道“你父親欠了高利貸多少錢?”
周偉程有些艱難的答道“算利息,大概有四五十萬的樣子。”
韓燁責備道“這又不是個大數目,跟我說一聲,我自然會借給你。你們自己籌錢,要籌到猴年馬月?而且高利貸利息又高,你拼死拼活打工一個月,只怕連利息都掙不回來,靠什麼還錢?“
周偉程低聲道”對你來說不是,但對我來說,卻是個天數字了,而且還是我爸賭錢輸的,真沒辦法向你開口,更何況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我借了你這麼多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
”慢慢還沒關係,反正我現在又不缺錢。”韓燁說着取出一張現金支票,填五十萬,交到周偉程的手裏,“不過,這錢你必須親手交到債主的手裏,不能讓你爸拿着,否則的話,說不定他又拿去賭了。“
周偉程又是感激,又是慚愧的點了點頭,正想發自肺腑的感謝一下韓燁,家裏的座機突然響了,接起來一聽,他母親焦急而惶恐的聲音,從座機那頭傳了過來”偉程!你爸被綁了!被高利貸的人給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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