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影青瓷都是貨真價實的真品，而且是北宋湖田窯的影青，這是經過了三個人共同鑑定，得出的結果。
韋婷對此深信不疑。
她在古玩行業已經混跡多年，不知見過多少真假古董，早已經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物件真僞一眼就能辨別得出來，眼力就已經遠超一般的專家。
更何況，還有廖研究員和張胖子這樣閱歷豐富的古玩界頂尖人士，要想同時騙過三個人的眼睛，那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可能。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價格了。
“這批貨真倒是真的，但質量只能算過得去，其中有不少品相很一般。”韋婷放下手裏的一個北宋影青花瓶，開口說道，“你們開個價吧。”
猴子道：“有幾件的品相確實一般，但大部分品相都是不錯的。特別是那花瓶，保存得那麼完好的簡直罕見。至於價格，那得看韋總是要多少，您要得多，那我們就便宜點，要得少，那就貴一點。”
“如果我全要呢？”韋婷對着兩個箱子一指問。
猴子把大拇指一豎：“韋總豪氣！既然您想全包，那我就給個實在的價，三千五百萬，這些貨您全拿走。”
“三千五百萬？”韋婷輕輕一挑柳葉眉，“你這可是獅子大開口啊！就這麼點貨，也能要到這個價格？”
猴子笑道：“韋總，咱們都是懂行的人。這批貨市場價格多少大家心裏都有數，我要三千五百萬真的不多。”
韋婷搖了搖頭：“你的報價太高了，我出一千萬。”
“一千萬？”猴子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由得有些不滿起來，“韋總，這批貨的市場價至少值個五六千萬，如果送到拍賣所去拍賣，價格只會更高，您卻只出一千萬，未免也太少了點吧，做生意可不能太黑呀。”
韋婷淡淡的道：“我給的價錢的確不高，但也不算最低，要知道你們這都是從墓裏倒出來的，而且數目衆多，不是很好消化，要佔用我大量的資金。現在市場上流通的北宋影青真品非常稀少，基本上都是來歷可查的，可以追根述源，你們這些物件來歷不明，又是國寶級的文物，怎麼可能上拍賣所拍賣？
別說送去拍賣所，只要在市場一露面，只怕馬上就被警察給盯上了。
我得一個一個找買主，慢慢消化掉纔行，這其中的風險和時間成本可不是一般的高。
你們要是有門路，就不會來找我了，既然來找我，說明你們自己找不到更合適的買主，我說得沒錯吧？
猴子賠笑道：“韋總年紀輕輕，談生意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真是人不可貌相。不過，您說得也不完全對。我們並非沒有其他的買家，只是他們的財力和胃口沒有韋總這麼雄厚，沒辦法全部拿下。
我們當然是希望能一次出手，免得夜長夢多，這些東西留在手上也是燙手。
不過，如果價格太低，低到超出了我們的底線，那麼我們也只好擔些風險，把這批貨當散件慢慢賣了。”
韋婷盯着猴子看了一會，然後問：“那你們的底線是多少，說出來至少讓我也參考一下。”
“三千萬，不能在再少了。”猴子伸出三根指頭。
韋婷笑了笑，譏諷道：“你們的底線未免也太高了點吧。一千五。”
“不行，不行。各退一步，兩千五。”猴子討價還價。
“兩千萬，你要能接受，這批貨我全拿下，要不行，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強，你們另找買家好了。”韋婷語調很柔媚，但透出的意思卻是斬釘截鐵，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猶豫良久，他才痛心疾首的道：“行，兩千萬就兩千萬，這批貨歸韋總了。但是我們要現金。”
韋婷道：“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就在外面那輛豐田霸道里，你們直接把車開走就行。那輛車也送給你們了。”
“韋總豪爽！”猴子再度豎起了大拇指，“如果今後再有這樣的生意，我們一定會首先找韋總談。”
韋婷點了點頭：“行，希望今後還能合作。”
說完，正打算把車鑰匙丟給猴子。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廖研究員，突然開口道：“等一等，韋總，我覺得這批影青瓷是不是再鑑定一遍比較好。”
猴子不悅的道：“您這是什麼意思？這裏的貨不是都經過三位的鑑定了麼，怎麼還要再鑑定一次？”
韋婷沒有搭理猴子，而是看着廖研究員問：“廖老師，你是不是覺得有什麼不妥？”
“說實話，在剛纔的鑑定中，我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廖研究員回答道，“但是突然出現這麼大一批北宋影青瓷，令我實在是有些顧慮。”
“這麼多北宋影青突然出現，小心一點也是應該。”韋婷請來的幫手張胖子接着說道，“不過，既然我們三個都鑑定是真品，那應該沒什麼問題。另外我也打聽過了，最近澧豐縣那邊最近確實倒出了一批挺珍貴的瓷器，應該就是這些北青影青沒錯了。”
韋婷微微點了點頭，這張胖子名叫張巍，年輕時候也是個盜墓高手，後來覺得風險太大，改行做了古玩店的掌櫃，最後自己盤了個店當小老闆。
張巍在南陵古玩界混跡多年，人脈廣泛，消息靈通，既然說這批影青可能是新出土的，那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於是韋婷說道：“廖老師，如果你對哪件影青有疑問，可以再仔細看看，不過要從頭鑑定一遍，卻是沒那必要了，而且我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這麼多人和貨在這個包廂裏呆的時間太久，只怕容易引人懷疑。”
廖研究員說道：“用不着從頭檢驗，只要請個人過來，再稍微看看即可。”
“你把韓燁給叫來了？”韋婷一下就猜到了廖研究員的想法。
她不禁微微皺了皺眉，不悅之意毫不掩飾，“他跟我們不是一路人，我們的生意又不怎麼合法，萬一要是給他知道了，通知了警察，那不是非常的麻煩？”
“我覺得他不會這樣做，”廖研究員說道，”他似乎對古玩這一方面相當感興趣，也希望在這個行當裏多些朋友，而報警對他說並沒有什麼好處。“
“人心隔肚皮，很難預測啊！”張巍語重心長，顯然也有些不滿。
他們的這筆生意是見不得光的，參與進來的人基本上都知根知底，現在廖研究員拉一個陌生人進來，實在是風險太大。
韋婷稍稍考慮了一下，然後說道：“廖老師，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對他那麼信任，不過既然你已經把他喊來了，那我就給你個面子，讓他鑑定一下。但你要對他負責任，明白麼？”
廖研究員點了點頭，當然知道韋婷這話裏的意思。
韓燁是他極力推薦的，萬一要是出了什麼漏子，那他就得負責了。
“那你把他叫來吧。”韋婷說道。
她對韓燁的鑑定本領並不怎麼看重，在她眼裏韓燁連半吊子都不是，讓韓燁參與進來，那真是給廖研究員天大的面子了。
廖研究員見韋婷鬆口，不禁相當的高興，趕緊去隔壁請韓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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