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看不打緊，這一看卻是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韓燁自從到了京城之後，由於從事的是玩行業，沒事去各個古玩交易場所溜達，還經常同廖研究員一起，前往各個博物館欣賞古玩，開闊眼界，增長見識。
所以他是見過董其昌的真跡的。
可是現在他所見的這副畫，給他的感覺，卻似乎跟他以前在博物館所見的那副有所不同。
當然，他也知道，即使同一個畫家，在不同的年齡段，不同的精神狀態下，畫作也是有差異的，太師神目所見到的靈氣顏色，大小和流動方式，也有區別。
但是那些區別非常的細小，在本質不會有很大的差異，而他現在所見的這副《遙峯潑翠圖》，所展現的靈氣差異卻是非常的大。
當然，由於他這段時間見過的名畫數量實在是太多，而且距離那次看畫過去也有一段時間了，有可能跟其他畫作弄混淆，所以，他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
最終，韓燁十分確定，當初在博物館所見的董其昌的畫作所蘊含的靈氣，跟眼前這副《遙峯潑翠圖》確實有很的差異。
那副董其昌的畫作，所蘊含的靈氣是淺白色，如涓涓細流，緩緩而行，十分有規律。
而這副《遙峯潑翠圖》所蘊含的靈氣卻是淡藍色，如雲如霧，十分的夢幻。
韓燁可以肯定，這副《遙峯潑翠圖》是一件他人所臨摹的仿品。
當然眼前這副《遙峯潑翠圖》藝術水平達到了一個相當高的程度，面所蘊含的靈氣大小甚至跟董其昌的真品也幾乎相同。
只可惜贗品終究是贗品，沒有董其昌的名頭，這副話算藝術水準再高，價格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韓燁看了一眼顧，琢磨着顧是否清楚這副畫是贗品，是否故意將這副贗品交由唐躍拍賣。
不過看顧對自己的這份收藏有些得意，又有些痛惜的樣子，覺得故意賣假的可能性應該不高，多半是不小心打了眼了，直到現在都還被矇在鼓裏。
畢竟顧是京城收藏界的大家之一，多多少少還是要有講究下身份的。
要是故意賣假，一旦給人得知，那麼他的名聲可毀了。
更重要的是，這幅畫僞造得的確是非常之好，藝術水準不在原作之下，足以以假亂真。
這世並不缺有才能的畫家，只是運氣不濟，終生默默無聞而已。
要不是他剛好擁有能看見靈氣的太師神目，又剛好在不久之前見過董其昌的真跡，連他也無法分辨出這副畫的真僞。
韓燁看着唐躍面帶微笑，小心翼翼的將《遙峯潑翠圖》給收起，又看了一眼顧，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首先，這副畫僞造得堪稱天衣無縫，即使他用太師神目能夠看出和真品之間的不同，但是拿不出令人信服的證據，來證明這副畫是贗品，他能看見靈氣的不同，但是一般人可看不見，甚至還可能會以爲他腦子有毛病。
其次，唐躍跟他們的關係似乎稱不多好，在韋婷背後也沒少捅刀子，那他也沒有必要替唐躍去挽回這個損失，反而砸了顧的生意。
韋婷和唐躍兩人都拿到畫作，達成了各自目的。
在鑑定完《遙峯潑翠圖》之後，稍稍坐了一會，閒聊了幾句，由於各自有事，向顧告別，各自離去。
從顧家出來，一車，韋婷開口向韓燁詢問道：“你剛纔是不是看出了什麼不對勁？”
韓燁轉頭看着韋婷的俏臉問：“爲什麼這麼說？”
“我覺得你的神情有些不同。”韋婷一邊發動汽車，一邊說，“雖然很細微，一般人難以發現，但是我們都相處這麼久了，一見你表情知道，肯定是有問題。”
韓燁笑了笑道：“看來要瞞過你，的確是不容易。我覺得，那副《遙峯潑翠圖》有些問題。”
“哦？”韋婷一聽，不由得微微吃了一驚，“你覺得有問題？哪裏有問題？”
“不好說，也沒法說，但的確是這樣的感覺。”韓燁沒法像韋婷解釋自己的太師神目，也懶得解釋，於是隨口找了個理由，“只是那副畫僞造得太好，我拿不出任何切實證據，只好不提了。”
既然沒證據，別人可能不會將韓燁的話放心，甚至還有可能出言嘲笑，但是韋婷卻是親眼見識過韓燁的神通，非常清楚韓燁的直覺，到底有多麼的精準，所以半點也沒有掉以輕心，而是非常嚴肅的對待。
她說道：“既然你覺得那副畫是贗品，那十有八九真是贗品了。那幅畫還真是僞造得高明，連這麼多的玩行家都被瞞過去了，被稱爲天衣無縫都不爲過。”
說到這，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又追問了一句：“對了，我們那副《江亭談古圖》不是贗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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