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擡手,卻沒注意到手臂上還打着石膏,這麼一動,劇烈的疼痛瞬間蔓延着她的手臂,疼得她手一抖,面前的水,直接被她給打翻了。
時慕白趕緊伸手拿過牀頭櫃上的紙巾幫她把手背上的水給擦乾淨了。
“你受了傷,昏迷了一天了,剛剛好不容易纔醒過來,有什麼事你跟我說,不要逞強了,好嗎?”
時慕白擡眸看向溫言,長時間沒休息好的嗓音,聽上去格外沙啞。
溫言怔怔地看着他,也沒錯過他眸底並不掩飾的心疼和緊張。
她的心,不動聲色地緊了幾分,緩緩地想起了自己出車禍前的那一幕。
有那麼一瞬間,她是相信時慕白此刻的緊張是真的,那不修邊幅的樣子也是真的。
她甚至有過一瞬的衝動,想要問他,爲什麼非要搶她的東西?
“你爲什麼……”
話剛到嘴邊,就被推門進來的醫生給打斷了。
主治醫生帶着幾個護士在給她做各種各樣的檢查,整個過程,持續了足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時先生放心,目前來看,您太太沒有什麼其他問題,大多是些外傷,養一段時間就能好。”
“謝謝醫生。”
“沒別的事我先出去了。”
等醫生一走,病房裏又只剩了時慕白和溫言二人。
“言言,你這幾天是不是太忙了導致精神恍惚?怎麼會闖了紅燈都不知道?”
時慕白的聲音,溫柔得讓人感到難以置信。
眉眼間流露出來的擔憂,也讓溫言做不到視而不見。
“沒什麼,當時在想一些事情,沒注意闖了紅燈。”
溫言垂下眉眼,敷衍了過去。
“下次不能再這樣了,我這條小命經不起你這樣嚇。”
要知道,當他從姐姐那裏得知她出了車禍,他渾身的血液都彷彿被抽乾了似的,渾身上下都是冰涼的。那種即將要失去她的恐懼,狠狠地捏着他的心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他以爲,自己天生就是個沒有溫度的怪物,連父親過世的時候,他都沒有產生多少的悲傷。
可那一刻,看着她躺在急診室裏搶救,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一種被凌遲的煎熬。
那種周身被抽乾血液的恐懼,他真的不能也不敢再經歷第二遍了。
他想,這輩子能讓他經歷的恐懼,估計都在溫言身上了。
溫言的眼眸,微微動了一下,卻沒作聲,倒是時慕白自顧自道:
“等出院後,不要自己開車了,我給你配個司機。”
“不用。”
溫言直接開口拒絕了,“這次是意外。”
“我不想再看到有這樣的意外發生了!”
時慕白見她拒絕,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他用力握緊溫言有些冰涼的手,生怕自己用力輕了,溫言就會從他眼前消失。
他表情嚴肅地看着溫言,道:
“如果你不答應配司機,那我親自送你!”
“時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