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保佑,佛主保佑,千萬不能讓丁小錢有事啊
從事了大半輩子警察工作的孟局可從來都是個無神論主義者,這時候都忍不住開始求神拜佛起來,唯恐丁小錢遭遇到任何的不測。
他已經顧不上這個時候是幾點鐘,趕緊電話聯絡了局裏面,能調動的人手都調動起來,外面蹲坑的也都召喚回來,火速到九龍公墓這邊來集合,集體尋找丁小錢。
一聽說丁小錢疑似失蹤,這羣人頓時擔心緊張起來,不管身在何方,都立刻直奔九龍公墓。有車的恨不得把腳直接杵到油箱裏面去攪和,沒車的攔車去的恨不得用槍頂着司機的腦袋讓他加速到極致。
超速罰款誰會在這個節骨眼去考慮那麼多啊
沒多久,幾乎全部警力都撲在了尋找丁小錢上面。
孟局表情嚴峻,手裏的電話快要被他捏碎了,幾次三番想要通知徐子謙,可最終結果沒出來之前,他又有點不敢貿然隨便告訴徐子謙這事兒,唯恐是個誤會,弄得人心惶惶的。
成羣結隊的人按照批次上山,個個手中手電筒次晃晃的照在整個九龍公墓的各種角落。
才弄明白怎麼回事兒的管理員老人一臉懊惱,一個勁兒的自責:“我要知道沒電了找不到路,我就給你們拿着手電筒了,我這還有一個。你看看我,跟個小姑娘慪氣,我這老臉”
已經沒人在意他的自責了,幾乎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得快要結成冰了。
一個個彙報信息不停地反饋回來,可越是聽見這樣的反饋信息,孟局的表情越嚴峻,嚇得他身邊的人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孟局可是整個平山分局數一數二的笑臉好心腸,從來都是笑眯眯的,加上那微胖的身子,背後都被人叫做彌勒佛。如今這具彌勒佛的臉上卻半點笑容都看不到,有的自是凝重不能再凝重的凝重,嚴肅不能再嚴肅的嚴肅。
“這麼多人,連個小姑娘都找不到嗎”
孟局爆喝一聲,搶過一把手電筒親自上了山。
他之前和丁小錢分開的地方他記得清楚,順着那個方向往山下找,肯定能找到的。
同時,孟局下達了封鎖交通的命令,直接聯繫到了交通大隊那邊。
先別管丁小錢人此刻在哪兒,是否還停留在九龍公墓裏,先把交通封鎖了,杜絕一切可能性發生。
夜裏不到十一點,整個江北市全面交通封鎖,不知情的出夜班的出租車司機彼此之間都在打聽什麼琴高,是不是遇見交通管制了,還是嚴打大幹了
後來,不知道從哪個司機口中聽聞一大批警察奔着九龍公墓方向去了,立刻就有那好信兒的人大老遠地跑到九龍公墓附近去轉悠,想要打聽打聽情況,但別說是想要到達九龍公墓,就是那半徑三公里都進不去,早已拉上了道路封鎖的標識牌了。
孟局沿着與丁小錢分開的地方,兩個方向都順了一遍,也沒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而朝着山上尋找的人也沒有發現丁小錢的行蹤。
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孟局冒着背處分的巨大危險,竟然申請調動沈北軍區出動直升飛機。對方一聽說是一個實習的小警員疑似失蹤,竟然都興師動衆的要調用直升飛機,當即把孟局罵了個狗血淋頭,並且聲稱這件事情一定要知會市局的領導,讓他們去處理孟局。
孟局也不跟他們講道理,他們根本不知道丁小錢的重要性。別說她在偵破案件方面有多麼超乎常人的本事,哪怕她只是個小小的實習生,哪怕她只是個普通再不過的人,他也一定要動用所有能力尋找到她。
既然這一步走不通,孟局也乾脆豁出去了,深吸一口氣,撥通了徐子謙的手機。
與此同時,帝都,崑崙大道臨街佔地九千平方米帝都最大的櫻花大酒店內,燈火輝煌。
距離徐子謙和丁小錢結束通話過去了八個半小時了,徐子謙從晚上八點一過,就有些心神不寧起來。起初他還以爲是因爲被迫參加這種自己不喜歡的宴會,進入自己不喜歡的場合,面對自己不喜歡的人導致的情緒不佳。隨着時間推移,他這種焦躁情緒更濃,濃到他甚至有些無法控制。
“不舒
徐子謙搖了搖頭,眸子深處毫無任何感情波動,視線落到舞臺附近正和其他賓客推杯換盞的父母身上,冷冷道:“他們不是想要我來麼,還沒結束,我怎麼能先走”
徐老爺子看了看徐子謙,長嘆一聲:“你呀你,怎麼說你這性格像我,沒法說。”他忽然語氣輕鬆起來:“不過,這纔是我大孫子該有的樣子。”
他繃着臉看向喜逐顏開的歐家人,同樣不屑道:“我倒要看看等會兒他們笑不笑得出來。”
徐子謙對徐老爺子這種看熱鬧不怕拖累徐家的態度搞得有些無奈,挑釁道:“難道爺爺就不怕徐家就此沒落,以後沒了這舒服的日子了”
徐老爺子白了他一眼,回嘴道:“沒了徐家,憑着我的身份,還能餓着不成”他朝着徐子謙哼了聲:“你還能眼睜睜的看着我挨餓受凍不成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有多大的本事”
“我就是個小小的警隊大隊長,我沒本事。”徐子謙和徐老爺子在一起的時候,情緒軟和而輕鬆,之前的煩躁心情也簡減淡了不少。
徐老爺子狠狠地白了徐子謙一眼:“嫌我老頭子白喫白喝白住你就直說,我能喫你擠個錢,喝你幾個錢,住你幾個錢,你沒本事我自己一手帶大的孫子我能不知道他有多大的能耐你別以爲有維森他們幫你背後忙活着,我就什麼都不知道。”
他好像十分不在意徐子謙的父母一樣,用這一種完全不像爲人父能說出來的語氣說着:“也就他們兩個蠢貨看不出來,連子豪都看得出來幾分,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混到今天這個樣子的,沒讓人把整個徐家產業都騙走,真是他們的幸運。”
徐子謙也並沒有真的想要能瞞住徐老爺子,輕輕吐了口氣說道:“身在局中”
徐老爺子點了點頭:“藉着這件事情敲打敲打他們也好,免得他們沒喫過虧,野心一天比一天大。”
徐子謙默不出聲。
深瞭解徐子謙的徐老爺子看了他一眼,問道:“擔心你弟弟”
徐子謙輕輕嗯了一聲,沒再言語。
平時徐子謙表面上很不待見徐子豪,但卻是從心裏往外心疼着。從當年徐子豪被人揍,徐子謙單槍匹馬和對方揍了個天昏地暗血粼粼就看得出來,徐子豪在他的心目中到底有多麼重要。
這幾年他因爲工作忙碌,加上背後那股勢力的擴張,導致他和徐子豪之間聯絡減少了,但並不代表他不關心徐子豪。以前還留意得多了,後來徐子豪身邊多了小草之後,在瞭解了小草的情況以後,徐子謙這才慢慢收回了放在徐子豪身邊暗處的那些人。
是時候該讓徐子豪長大的時候了,該是放這個雛鷹展翅翱翔的時候了。
前方舞臺上麥克風傳來testtest測試的聲音,所有人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去。
一位打扮明顯司儀模樣的人臉上洋溢着激動難抑的表情,宣佈道:“徐歐聯姻宴會,正式開始”
在場賓客立刻集體鼓掌,那種有內心往外的祝福表情被虛僞地掛在臉上,一個個都是稱職的最佳演員。
歐阮被歐太太牽着手從休息間裏帶出來,她穿着水粉色鑲鑽晚禮,斜肩吊帶全部都是手工刺繡花朵一團團,腰間開始出現一層層的褶皺,上面用金線勾勒着褶皺邊緣,只要是稍稍有眼力的人都可以輕易看得出,光是這件衣服造價就不下八位數。
歐家爲了這場聯姻,還真是下手筆。
所有人都在猜測着,也有人認爲這是徐家專門爲歐阮準備的禮服。反觀徐子謙,又有些不解。儘管徐子謙一身純手工剪裁大師親自打板製作的西裝,造價也不過七位數。雖說是七和八之間相差無幾,但七位數和八位數之間相差的可不是一點點。
這麼一對比,立刻有人心裏嘀咕開了,這徐家到底在搞什麼尤其是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徐子謙一直站在角落陪在徐老爺子的身邊,似乎壓根就沒有往前湊的想法,一條胳膊吊吊着,說不出的詭異。
歐阮臉上帶着幸福又羞澀的笑容,心底卻洋洋自得。
丁小錢,我們到底是誰笑到了最後,又是誰最終成爲了徐子謙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