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垂下眼繼續說道:“所謂要想兼顧天下,必先獨善其身,自己過的好,才能看到比自己過的差的人的生活。”
“這就是所謂,好時代下的大環境,那些活的優越的人想給活的艱辛的人一點好處,展現出他們的慈悲。”
“通過多關心一下、多照顧一下那些活在底層的人,讓他們感受到社會是溫暖的,而這種關愛,會讓那些活在底層的人,感覺到自己生活的還是個人。”
“可現在不同了,沒有人關心別人活的怎樣,在生存環境如此惡劣,朝不保夕的時代,大家只會管自己活的開不開心。”
方瑩漠然的聽着,她感受到了二姐悲觀的情緒。
王萱繼續回憶着,說道:“我和老三與大姐三觀意見不合,便一氣之下帶着老三的父母,隨遷徙軍隊,想去往南開市,因爲曾經聽你說過,你也要去南開市,我們想着也許在那裏,能夠碰見你。”
“那四姐呢?她……”方瑩不知道該如何問了。
二姐王萱接話說道:“老四是個聰明的,她選擇繼續跟着大姐。”
“當時的情況--,誰又能料到以後會發生什麼事呢!”方瑩輕輕的嘆了口氣。
“其實還是我和老三傻,當時的情況還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從沒想過自己將來要靠什麼生活。”二姐平靜的訴說着。
“又傻又天真的我們沒有到達南開市,而是在和平市定居下來,因爲我們沒有能力在去南開市了。”
“和平市?”方瑩在心底想着這個城市,她也曾到過和平市,可惜沒遇到二姐她們。
看了看躺在牀上的二姐,方瑩沒有說話,當時沒有碰面,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我們初到和平基地,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在那裏我們見到了更多的異能者,知道了晶石可以代替貨幣流通,知道了末世後的人們,還可以像末世前那樣生活着。”
二姐王萱說道這裏,臉上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笑容消失後,她繼續說道:“可這一切都與我們無關,沒錢、沒人、沒勢、沒能力的我們站在和平基地的大街上,看着那一棟棟房屋,裏面透出溫暖的橘紅色光亮,鼻尖聞着不時飄過的食物香氣,可我們卻不知道能去哪裏。”
方瑩感覺到她的無助,忙伸手握住了二姐王萱的手,她的手依然在微微的顫抖着,似乎那種茫然四顧,無家可歸的感覺烙印在了她的骨頭裏一樣,每次回想起,都叫她止不住的絕望。
方瑩緊了緊二姐王萱的手,低聲說道:“二姐,別怕,你現在有我。”
二姐王萱看向方瑩,眼中閃過淚光:“老六,你知道嗎?那時候的我們,就是站在街道上,都是不允許的,因爲我們是賤民,是不能待在那個高等人區域的。”
“那條街上的行人,在看到我們時,流露出的厭惡,我到現在都記得,那種眼神讓我感覺到,自己連過街的老鼠都不如,那種眼神,我至今都記得。”
二姐空洞的看着病房的屋頂,似乎這樣可以忘掉那被人嫌棄的眼神。
平靜了一下,二姐繼續說道:“後來我們被不斷驅趕,最後住進了貧民窟,其實只是兩個街區而已,就是這不到百米的距離,感覺就像無法逾越的鴻溝。”
“從那以後,我和老三在普通人的餐廳打着零工,老三的父母也是到處乞討,後來老三的爸爸決定跟着搜尋隊出基地,可是確沒有回來。”
二姐臉上已經沒有淚水,她只是平淡的敘述着過往:“老三媽媽因爲這件事也生了病,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我們如何努力,如何拼命工作,可還是活的低賤,日子似乎充滿絕望,看不到任何曙光。”
“後來,寒冬要來了,老三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喫不飽,穿不暖的生活,她爲了她媽媽,決定去‘天上人間’工作。”
二姐眼中的淚水再次涌出,然後一滴一滴的在面頰兩旁滑落:“當時我勸她,如果是這樣的結局,那麼當時,我們離開大姐又是爲了什麼?”
“可是,一切都敵不過現實,老三還是去了‘天上人間’工作,不可否認,我們的生活都得到了極大的改善,最起碼,我們能喫飽了。”
“老三每天濃妝豔抹的去上班,一身酒氣的很晚纔回來,看着這樣的老三,我不想拖累她,我相信只要我堅持幹活喫苦,總不至於餓死自己。”
“我不信,我所有的幸福都只停留在末世前,而現實又一次扇了我耳光。”二姐臉上重新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說道:“我想參加和平市的狩獵隊,那是由異能者帶隊,可以出城狩獵喪屍,可以獲得晶石。”
說道這裏,二姐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繼續說道:“然後還可以去廢棄城市搜索物資,會在和平市販賣。”
“雖然出基地很危險,但活着回來後,卻是能夠得到讓我有喫有住的1年花銷,這對我來說太有吸引力了,可是,我沒有想到原來這都是廣告詞。”
看着方瑩迷惑的表情,二姐說道:“我把一切都想象的太美好,從來都沒發現,原來我並不是故事的主角。”
“我忽略了小隊成員的死亡率,一直固執的認爲,我會受到上天的眷顧,而且,我還是做了事前準備。”
“我像老三借了基地券,託人在一個要出城的異能者小隊報了名,這個小隊擬定成員需要30人,異能者20人,10個普通人做些雜事,而且去的地方離和平基地也不是很遠的,最重要的是,我託的人這次也會隨隊做事,這簡直已經把危險降到最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