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偏偏寵愛 >第90章 塵埃
    江季顯彷彿一下子老了很多歲。

    他甚至一瞬沒了力氣來探望醫院的江忍,孟聽怕江忍難過,輕輕吻他。她雖然沒有父親,可是母親給的愛很完整。

    江忍笑着抵住她額頭:“怎麼變得黏人了?”

    “這個世界欠你的愛,我往後都補起來好不好?”

    他彎脣,沒有告訴她,她就是他的世界。

    要說多恨江季顯是談不上的,他以前或許還有恨,如今卻只覺得他可憐。如果孟聽不愛他,他無法想象,自己會不會因爲一個虛假的“下輩子”,活在無盡的期盼裏。他多半是不會的,他不是江季顯,從妻子和人私奔那件事,他就不會做江季顯那樣讓步的選擇。

    她要死,也只能死在他懷裏。

    他隨後就來陪她。

    他的懷裏可以給她全世界的沸騰和溫熱,也可以陪着她一起冰冷僵硬。

    江忍活着一天,就沒有第二個人能擁有她。

    平安夜那晚下起了雪,北方城市鵝毛大雪,與南方溫溫吞吞的小雪不同,世界變成銀白色。

    孟聽還得回學校上一個晚自習。

    她垂眸看着江忍給她穿襪子。

    房間裏開了空調並不冷,窗外大雪紛飛,屋裏卻暖洋洋的。

    男人握住她精緻的腳踝,垂眸給她穿完一隻腳又穿另一隻。

    她腳也生得秀氣可愛,他怕她冷,之前還給她捂了捂。

    手術後他恢復得很好。

    孟聽本來很乖地陪着他。

    可她突然想起這輩子,只有五歲前媽媽給自己穿過襪子。後來都是自己穿。

    他真的很寵愛她。

    她穿好襪子不去穿鞋,用暖絨絨的聖誕襪子輕輕去蹭他的大.腿。

    男人握住她腳:“想死是不是?”

    他頭疼地擡眸,就看見她雙眼亮晶晶地笑。

    江忍真想幹死她。

    她笑着打算跑。

    只有被愛着的人,纔會玩鬧和調皮。江忍握住她腳踝把她扯回來:“要踩你往上一點兒踩,踩那裏算你本事。”

    她臉頰紅透,看着他。

    似乎在問,你想試試嗎?

    他低低罵了句髒話,給她理好頭髮:“去上課,晚上回來收拾你。今天你生日,去看看同學們給你準備了什麼禮物。”

    “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你怎麼這麼老成。”

    她笑得不行,關心她學習,還“看看同學們給你準備了什麼禮物”,就像年長的騎士照顧着小公主。

    孟聽出門撐着傘,她在等司機開車過來。

    靴子淺淺陷入雪地裏,燈光下飛舞的雪花格外美麗。

    夜晚的寂靜讓她有些不安,腳步聲踩在雪上,她剛回頭看是不是司機。一張手帕就捂住了她口鼻。

    孟聽心跳劇烈,奇怪的味道傳過來,她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伸手去掰開那隻手。

    然而到底吸進了藥物,她被人拽上了一輛麪包車。

    車子一路開。

    不知道開了多久,停了下來。

    孟聽努力睜開了眼睛,對上了一張有些扭曲的臉。

    她心跳加快,無力靠在駕駛座上,身上沒多少力氣,看着聞睿。

    “你真漂亮,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他抽了根菸,煙味在密閉的車內,加上藥物作用,嗆得孟聽想吐,“比我印象中的姐漂亮多了。”

    “你要做什麼?”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聞曼時,她身邊站着那個藝術家,她和藝術家來孤兒院贊助。我第一次見到這麼美麗又穿着乾淨的女人,也是第一次希望被人收養,藝術家說我清秀安靜和他小時候長得有點像,聞曼才正式看我一眼。”

    孟聽看出來這幾天逃離追捕的聞睿精神狀態並不好。

    “就是因爲這麼可笑的理由,我被收養了。但是我也知道了怎麼討好聞曼,我觀察藝術家的行爲舉止,儒雅、文藝、溫柔,我就努力成爲那個樣子。後來聞曼果然對我很好。”他吐出一口煙到她臉上,孟聽不敢激怒他,沉靜聽他說。

    司機肯定發現她不見了,她等人來救她之前得自救。聞睿走投無路了,估計就想拉個墊背的。

    “你真動人。”他嘆息道,“如果你是聞曼,我估計也不是這個樣子。聞曼誰都不喜歡,只喜歡那個藝術家。”

    “後來江忍那個小狼崽子出生了,江季顯多高興你知道嗎?我第一次明白我對於他們來說,什麼都不是,要是我不爭取,註定什麼都沒有。好在他一生下來就有病,哭個不停。聞曼懷孕就很絕望了,哪裏會再喜歡他。”

    “我越像藝術家,聞曼就越看不見她親生兒子。可是聞曼不爭氣,她死了,我沒了靠山,江忍卻有。等江季顯一死,我就又是孤兒院那個喫不飽飯的乞丐。你說這世上爲什麼有人含着金湯匙出生,有人命賤如草芥呢?”

    他靠近她,語調竟然透着奇異的溫柔。

    孟聽抿緊了脣不回答,聞睿突然捏住她下巴失控大吼:“我問你話,你說啊!”

    她只好平復他情緒,應和他的話:“對,從一開始每個人的出生就不公平。”

    聞睿面無表情探究地看着她,似乎想看看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半晌,他笑了:“你在拖延時間嗎?”

    孟聽心一跳。

    “可是沒有什麼作用。”聞睿說,他扭了下車裏的攝像頭,“他不給我活路,我也不打算給他活路。你知道他是怎麼一個怪物嗎?被人孤立、被人毆打、血流了一地,他哭都不哭。出生哭那麼厲害,長大卻沒有眼淚。他有病,所以一激怒就失控,但是他這輩子,只在乎你。”

    聞睿把攝像頭對準她的臉,輕輕撫上她的臉:“他把蘭姨接走,可是我不感興趣那個老太婆。我哪怕弄死那個老太婆,他頂多傷心幾年。可你不一樣。”他癡癡又興奮地看着她,“動了你,就是往他心裏動刀子,一輩子都不會好的傷口。”

    孟聽偏過頭,避開他的手,她虛弱道:“你這是在犯罪,收手的話,你的人生還能很長。”

    “當乞丐嗎!”他大笑起來,“我不稀罕。”

    他固定好攝像頭,然後動手來脫她衣服。

    外面冰天雪地。

    他猙獰興奮的表情讓她強迫自己冷靜。

    “你說他看到這個錄像,會不會瘋?”

    他會的。

    孟聽比任何人都清楚,江忍受不了。

    男人壓過來,把她外套脫掉,然後他低頭解皮帶。他被江忍傷過一次,已經不能做那事,然而看着她漂亮到極致的臉蛋,想着能毀了他,他的身體竟然又有些微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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