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緊盯玉淨瓶，孫凡忍不住翻身而起，一步步後退。
那道音，彷彿有魔性一般，不斷鑽入耳中。
玉淨瓶更是隨之，起起伏伏，噴涌的黑氣沖刷着周圍一切。
眼前一暗，心中涌起暴虐的魔念。
“南無..阿唎耶..婆嚧吉帝..爍皤囉夜....”
孫凡趕緊默唸緊箍咒，一時只覺頭痛欲裂，神志卻一下清醒了許多。
玉淨瓶的異相仍在繼續。
“三界，四洲。無所求，不可救？字面意思還是……？”他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玉淨瓶是道音而異動，還是……”
卻是又想起了瓶中的黑猴。
其之形態，類似一個被鎮壓的道家的元神、佛門的心念。
說來也是有意思。
大聖分身在南海珞珈山，鎮壓着疑似觀音真身的白蓮玉像。
而疑似大聖元神的黑猴，卻被玉淨瓶鎮壓在了水簾洞之中。
這兩位大能，當年也不知發生了何等大戰，將彼此搞成了現在的情況。
“三界..四洲..無所求..不可救..”
“長夜..今朝..是非黑白..顛倒...”
“有情..衆生..愛恨嗔..癡生死...交織...”
“因緣..果報..忘不了...”
“人慾..便是..天道...”
孫凡靜靜聽着。
只覺陣陣道音貫耳，有一種奇特的韻律在浮動。
“它是想對我……表達什麼嗎？”
不得其解。
良久。
黑氣潮汐漸漸平息。
一股股黑氣沖刷下，雙頭金剛的體質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孫凡感覺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這具身體的真實力量恐怕已達到一千五百年往上，比之一般妖王、太乙還要強上一分。
可預想天劫……卻沒有到來。
“或許是因爲，已經度過一次天劫了？”孫凡望向地上的‘真身骸骨’，忽然咦了一聲。
發現在黑氣的浪潮下。
似乎稍稍又‘長大’的一些。
“真身也在吸收黑氣？”
“那我將來……會變成什麼模樣？也變成個黑猴？”
他不禁心中存疑。
如此。
又是一個半月過去。
雙頭金剛的身體經歷黑氣第二次沖刷，除了神通不如真身，已經不下於他原本近兩千年的實力。
而‘真身骸骨’，孫凡也確定其在黑氣的沖刷下，確實又長了一點點。
經歷數月，無所事事的他，終於靜極思動。
“不如……出去看看？”
“看一看外界最近都發生了什麼。”
對於金剛寺，以及東勝神洲仙妖大戰的近況，他還是很想知道的。
反正水簾洞內不可能有人能進來，真身放在這裏‘復活’很安全，距離第三次黑氣大爆發也還有半個月。
“走！”
一想到這裏，孫凡立即心動。
操控雙頭金剛的身體，就向山洞外走去。
路上隨手就摘了幾個桃子，啃了起來。若遇到不開眼的金剛怒猿，直接一巴掌拍飛。
以他現今的實力，在水簾洞已可以稱王稱霸！
一抹明亮的光束，自水幕外透射而入。
孫凡沒有遲疑，直接一躍而出。
天地一片光亮。
孫凡發現此時的花果山，竟是一片雲朗天青，山中不見半點黑氣迷霧。
“因爲黑氣被我截取，所以不往水簾洞外散發了嗎？”
擡眼望去。
所見的景色，忽又讓他吃了一驚。
只見整座花果山數百里，彷彿被巨大的牛車犁過，又彷彿曾有兩個恐怖的仙神在此大戰，一片瘡痍、破敗之景。
“這到底發生過啥啊！我的花果山……是哪個憨憨把我的花果山打成了這樣！”孫凡不禁氣急，看得心疼不已。
他本還想將這地方作爲自己的老巢，將來弄些個猴子回來，或許能恢復幾分往日花果山的盛景。
結果……
“他奶奶個兇的！”
孫凡咒罵一聲，正要下山去查看。
天邊忽飛來了幾道黑光灰霧，邪氣森森，腥臭撲面。
片刻就到了近前。
定睛一看，卻是幾個青面獠牙的醜陋妖怪。
“快！快圍住了！”
“別讓它跑了！”
“哈哈哈，終於蹲到了一隻！”
“水簾洞黑潮汐後，咱可是蹲了半個月，今日終於蹲到一隻黑猴子出來！哈哈哈”
“這一次，總算輪到咱們喫肉了！哈哈哈哈”
一羣妖魔笑得恣意張狂，渾然已將下方的‘怒猿’當成了待宰的獵物、盤中之餐。
孫凡一字一句聽得明白，“我說怎麼最近洞裏的怒猿少了一些，原是花果山沒了黑氣，出洞覓食時被你們這些妖魔獵走了！”
隨即心中大怒。
“真是山中無猴子，老虎稱大王！就你們幾個大妖加個妖王，也敢張狂……”金剛怒猿，可是他自家養的猴子！豈能容他人捕獵？
“咦~~小的們，瞧着這黑猴，好像有點不對啊，怎的還有兩個腦袋？”這時幾隻妖怪爲首的虎頭妖王忽然來了一句。
其餘妖魔一看，紛紛稀奇。
正欲談論，孫凡卻已經聽得不耐煩了。
飛身而起。
‘砰砰’幾拳，就將一衆妖魔給幹趴下。
孫凡一腳將那虎頭妖王腦袋踩在地上，冷聲質問：“說，你等自哪裏來？在花果山捕獵了多少猴子？”
“你、、你會說話？你不是花果山的黑猴子！”虎頭妖王驚呼。
嘭——
旁邊一隻妖怪的腦袋，忽如西瓜一般爆裂。
虎妖猛打一個寒顫。
“問你話呢！”孫凡冷冷地道。
“大、大王饒命！猴爺爺饒命啊！”那妖王十分乾脆地納頭就拜，連連求饒。
嘭！
虎頭妖王渾身一抖，又一隻妖怪的腦袋如西瓜般爆裂。
妖王渾身顫抖道：“我、、我說！我說！咱們是從西面那金剛寺來的，從西面金剛寺來的！”
不等孫凡詳問，它已如倒豆子般一股腦脫出：
“數月前，花果山驚天大戰。有魔猴亂世，氣焰滔天，斃天庭巨靈神、數萬天兵與妖聖黑風老怪於花果山前。”
“這一戰，本可名震天下。”
“但是一山更有一山高，銷聲匿跡數百年白骨使者出現，以無上法相大手段，生生降服了魔猴。”
“併爲他剔骨驅邪，戴上金箍。”
“卻不想關鍵時刻，天外飛來一支碧綠楊柳，在魔猴頭頂一掃。那一下，天地昏暗，魔氣沖天，魔猴掙脫金箍，逆反一棍，敲死了白骨……”
“什麼！！”孫凡驚詫萬分，下意識用勁，險些一腳踩爆虎妖的腦袋。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