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勝神色肅然,隱隱有一絲驚懼在其中。
“聖嬰大王?”孫凡凝眉思索,莫名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
敖勝道:“或許你應該聽過,它父親的名字。”
“誰?”
“平天大聖——牛魔王。”
“什麼!牛魔王、紅孩兒……”孫凡一聲驚呼,卻被敖勝緊張地捂住了嘴。
“小聲、小聲點!”
“幾摸了?”孫凡扒拉着他的手,含糊不清道。
敖勝小聲道:“那聖嬰大王,平日最恨別人喊它當年之名。誰喊誰死!其現在就在東海之畔某處領兵蟄伏,我也不知在哪。不過,它已初入妖聖之境。如此近距離,若被聽到了,恐花果山將無寧日啊!”
“爲什麼?”孫凡終於一把拉開敖勝的手,嫌棄‘呸’‘呸’幾聲。
“我哪知道。”
敖勝搖頭:“我聽父王說,當年發生了一些隱祕,它母親因之而死,與父親反目。而且對於花果山……每每提起更是恨之入骨。”
“此次前來,父王就特意讓我提醒你,將來一定要小心它!”
“還有這事?”孫凡一臉驚奇,臉上卻無懼色。
他好奇問道:“那牛魔王呢?”
“死了。”
“也死了?”孫凡忍不住驚訝。
“是啊。據說是發生在天變之後。”敖勝嘆息道:“這一次來,父王與我說了許多當年的往事,實在想不到,當年竟發生了那麼多驚心動魄的事情。”
“那牛魔王,是怎麼死的?”孫凡問道。
“有一說,是死在二郎顯聖真君手下。還有一說,死於三壇海會大神哪吒手中。各中詳情,或許只有當年參與那一戰的人方纔知曉。”
“二郎神、哪吒、紅孩兒……”孫凡咀嚼着這幾個名字。
感覺還真是神祕莫測。
順着思路思考,既然天庭與妖魔一方已爭鬥至如此境地,那爲何……他們卻一直未曾出現過呢?
至今也只見到幾個哪吒的蓮藕魔身。
“孫兄弟,我看不如……”敖勝遲疑道:“你棄了這花果山另尋一處基業吧!此地,未來註定有諸多紛爭,以你此時的力量,怕是守不住的。”
“守不住……”
孫凡想起還在水簾洞內的魔猴真身,想起洞中的玉淨瓶、黑猴元神。他看着腳下千千萬萬的靈猴,與剛剛恢復一絲繁盛的花果山。
“還沒守過,怎就知道一定守不住!”臉上露出冷笑,“就算守不住,想從我孫凡手裏搶肉喫,也得先留下一層皮來!”
敖勝:“……孫兄弟。”
“我明白的。”孫凡重重一拍他的肩頭。
感謝道:“替我多謝老龍王的恩情。話不多說,走,咱兄弟好好喝一場去!”
“這……好!”敖勝見他一臉堅定,頓時明白再勸也是無用。
於是。
一猴、一龍、一豬。
一起下山取了猴兒酒,又一同下海撈了幾條魚。
就坐在這山巔。
面朝斜陽、大海,喝着酒,烤着魚,不時指點江山,暢快大笑。
落日的最後一絲餘暉,照在那一杆灰旗之上。‘重整花果山,復立水簾洞’一行血字,在海風中自由飄揚。
點點星光,逐漸灑遍夜空。
“老豬。你說,天在哪裏?”
孫凡躺在地上枕着頭,望向天上星斗。
豬無天醉眼迷離,說話就要顛三倒四,“俺……俺哪知道。老豬也沒上去過啊!”
“呼嚕嚕……”敖勝已然不勝酒力,醉的不省人事。
酒盡,人散。
打發走了豬無天、敖勝去歇息,孫凡獨自躺在山巔草坪上,望着星空。
腦中想着即將發生的戰事。
花果山在天庭與七聖山之間,無異於夾縫求存。
不過現在,既然敖勝帶來了消息。
那麼就有了一絲迴轉的餘地。
天兵不知何時能來,或許一天,或許一個月。他還有發展的時間。
而且,他們的目標也不是爭奪花果山,只是打算將此作爲戰場。
屆時。
魔猴真身若能出關,修成‘魔氣鍊金身’之法,再組建起一支雙頭魔猴大軍。
數量也不要多,一萬之數,形成戰鬥力即可。
在大戰之中,未必就沒有自保之力。
甚至……能啃下一塊骨頭也說不定。他眼中神光閃爍,與天上星光交相輝映。
次日。
敖勝悄然離去。
花果山的發展依舊,至少在表面上,叫人看不出一點異常。
又三日後。
孫凡集合了一百隻資質優秀的靈猴,教授一門功法——魔猴功。
這是他每日觀雙頭金剛之身,結合靈猴變化之術,以所修的暴猿功——演化而來。甚至夾雜了一絲對‘魔氣鍊金身’的感悟。
這是一門特意改造的獨特法門。
孫凡自問,若是自己,當有九成把握修成。
若是這些靈猴……能夠轉化一半爲雙頭魔猴之身,就是造化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
孫凡與豬無天心中,暗自多了一絲焦慮。
直到十日之後。
盤坐水簾洞口的一隻靈猴,發出痛苦的嘶吼,肩頸血肉瘋長。
‘噗嗤’一聲,長出了個血肉新生的腦袋。
洞內黑氣自動匯聚,將其包裹其中。
孫凡聞風而至。
靜靜立在一衆靈猴身前。
良久。
黑霧消失。
渾身皮毛又灰轉黑的靈猴緩緩行來,它兩個腦袋,四目皆是赤紅、泛黑,充斥暴虐的氣息。
“唰——”
一頂鎮神金箍,從孫凡手中飛起,落在那靈猴頭頂。
‘撲通’
魔猴眼中迷茫一閃,終於認清身前的人影,雙膝一跪。
“見過,大王。”
“成了!”孫凡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此後。
一批又一批靈猴,走入水簾洞中。
一頂又一頂鎮神金箍,被清暉道長等人煉製成功。
花果山的實力,在暗中飛速增長。
平均每一百隻靈猴,約有七十隻,能夠轉化成有靈智的雙頭魔猴。
足足七成的概率!
剩下了,盡數瘋魔而亡。
不過孫凡已經很滿意了。
花果山的猴子,更是感恩戴德。數百年的卑微,當它們知道真相後,已是萬分渴望獲得力量。
現今花果山缺少的,反而是鎮神金箍與相應的兵器、鎧甲。
豬無天動力十足。
立即帶隊再次出發,立言在第七次黑氣潮汐前,必帶回足夠的材料、兵器。
孫凡站在山頂。
看着跟在豬無天身後,數百藏身黑袍之中的身影,目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