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在幕後的太乙真人微微一怔。
正詫異間，忽然感覺哪吒體內無盡的靈蘊黑氣，瘋狂向孫凡體內用去。
他竟反客爲主，主動吸收起哪吒的靈蘊！
“啊啊啊——”哪吒頓時痛苦地咆哮。
太乙蓮清宮端坐的太乙真人，也面色狂變。
只是還想反制，卻爲時已晚。
孫凡就如一塊吸鐵石，牢牢吸附着背後的哪吒，任他怎麼掙扎也無法無濟於事。
太乙真人與渾渾噩噩的哪吒只能眼睜睜看着，一身如大江之水無窮無盡的靈蘊，被孫凡一點點吸空。
十二萬九千六百條黑氣玄絲暗淡無光。
蓮藕構成的身體，甚至咯吱咯吱點點塌陷、腐朽，眼看就要分崩離析。
“啊——不！！！”哪吒怒吼，一張臉漸漸漲成了豬肝色。
不遠處。
李靖半跪在地，絕望地呼喊：“不要啊……”
只是這些。
都無法阻止孫凡殺死哪吒的決心。
他與牛魔王的想法一樣，今日哪吒必死！
‘咯啦啦~~’
哪吒的身體表面，就彷彿腐爛的蓮藕一般，出現一個個坑坑窪窪的坑洞，醜陋猙獰。
一點點腐朽、萎縮。
直至徹底縮成一團爛渣。
‘噗嗤~~~’
殘渣如一灘爛泥，從半空落在地上。
李靖絕望地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奔涌而出。
孫凡呵呵癡笑，轉頭看向滿目瘡痍的山河，“你犯下了如此大錯，不管是不是你的本意。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
是啊！
血債……又怎能不以血來償還呢？
楊戩期待了許久的四首八臂，終究沒有在哪吒身上重現。
蓮花出淤泥而不染。
哪吒死後也化作了一灘爛藕，落入塵埃。
或許。
在太乙真人操縱下，失去了自我意識的哪吒。一生一世也不可能再現那第四顆象徵着自由意志的頭顱吧！
“哈哈哈哈~~~好！殺得好！”
牛魔王‘哞哞’的吼叫，從天空傳來。
他與楊戩殺得你來我望，漸漸打出了真火。在哪吒即將身死的那一刻，楊戩也曾想出手相救，卻被牛魔王拼命攔截。
最終。
只能失望地嘆息一聲，滿臉悵然。
而殺了哪吒後。
孫凡立即盤膝而坐，身上彷彿着火了一般，氣焰蒸騰不熄。
一下吸收哪吒所有的靈蘊，他的身體感覺快要爆了！
許久。
‘噠’‘噠’‘噠’
一陣起伏的腳步聲，從身前傳來。
孫凡睜開眼睛。
李靖踉踉蹌蹌地走到他的面前。
“你……殺了我的孩子……”
“你爲什麼……爲什麼要殺他……”
“他明明……已經沒有反抗之力了啊！”
一柄寒光凌冽的長刀，拖在昏黃的泥土裏，被李靖緊緊握在手裏。
面對他一聲聲質問。
孫凡一臉漠然。
儘管此時的他，身形無法動彈，卻完全不擔心自身的安危。
因爲在李靖走到他身旁的那一刻，紅孩兒、蛟魔王等三位妖聖，無數妖聖、妖王都紛紛圍在了身邊。
虎視眈眈看着他。
“爲什麼！你告訴我，這究竟是爲什麼！”
“你說啊！你爲什麼不說話！！”
“你說話啊……”
一次次擡起手中的刀，又一次次放下，看得周圍的妖魔皺眉不已。
皆以冰冷的目光注視着他。
往日的親密合作在這一場血戰後，已如過眼雲煙。
他李靖再可憐。
能夠藉慰無數妖魔的英靈嗎？能夠換來四位妖族等一位位妖族中流砥柱的重生嗎？
不能！
孫凡看着周遭圍着李靖的妖魔，一個個憎惡的目光。
轉頭面向李靖，口中狠狠吐出兩個字：“懦夫。”
“來啊，殺了我。”
“爲什麼不敢！”
“你是不是演成習慣了，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究竟還在演什麼？可笑！你真當能將天帝，將所有人都欺瞞在鼓掌之中。卻不知……”
“不、不知什麼？”李靖漲紅了臉，失魂落魄地問道。
“卻不知，你在他的眼裏，始終是一條狗！”
“你演了這麼多年，世人都以爲你是天庭最忠誠的狗。”
“而一條狗……狗主人，會在乎狗的感受嗎？”
李靖心中轟隆一聲，踉蹌退後三步，整個神色都陷入呆滯。
“我...我...是一條狗。狗主人，會在乎狗的感受嗎？”
“不！！！”
一聲悲憤絕望的怒吼，響徹四野。
孫凡沒有再理癡狂的李靖，而是轉頭看着一衆傷痕累累的妖魔。
唏噓地嘆了口氣。
現在他才知道，高端戰力對於仙妖雙方而要，是如此的重要。
哪吒能夠輕易碾壓七聖山，牛魔王能夠輕易碾壓哪吒。
現在他才知道。
爲什麼數百年來，在東勝神洲的妖魔能夠相安無事，是因爲在當年，三界的高端戰力都已經被孫悟空一掃而空。
那麼。
這一場場戰鬥打下來，最終誰得利了？
孫凡擡起頭，仰望天空。
是天庭。
天帝看似一直隱於幕後，卻將三界未來的動向一舉一動都掌控在手中。
那麼。
有什麼是他掌控不了的？
有。
孫悟空！
“我明白了。”孫凡微微一嘆。
這時。
遠處的紅孩兒，抱着一具妖族的屍體走了過來。
那是一具駱駝模樣，已然殘破即將徹底消散的鬼軀。
孫凡從它的身上，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三絕鬼王。”紅孩兒紅着眼睛，冷冷瞪了李靖一眼。
“唉……”
孫凡不忍地偏過頭。
看向一旁顛顛倒倒癱軟在地，如一個凡間老年喪子的老父親般的李靖，突然嗤笑道：“當年，你沒有好好珍惜，現在還想彌補，又有什麼用？”
“你演了五百年，所謂的算計一切原來就是這般淺薄？最終，你不僅害死了你兒子，害得萬千妖族給他陪葬！更害得守護了妖族無數年的四位大聖，陪着這個混賬一起陪葬！”
“你應該覺得~~”孫凡將臉湊到李靖面前，狠狠道：“他賺了！他賺了你知道嗎？”
“不！我沒有，我不想，我不想啊……”李靖披頭散髮地搖頭，臉上充滿懊悔之意。
只是。
後悔有用嗎？
“對了。”孫凡看着他的神情，心中愈發升起一種報復的快感。
繼續冷冷地道：“忘了告訴你，我剛纔去了一趟幽冥。你另一個兒子還沒死透，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