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他是怎麼認識自己的?

    其實那個叫轎伕之所以這麼半天才給出確認的信號,主要就是因爲慕朝煙的臉。

    畢竟他之前來的時候,慕朝煙的臉明明有了好轉的。

    怎麼才一個白天沒見,臉上就嚴重了這麼多?

    莫不是知道她要嫁到炎王府,在臨走之前,又被人下毒害了一次吧?

    趙霖跟慕秋德又客氣了兩句,說了幾句場面話,這場鬧劇總算進入了收尾的狀態。

    旁邊的喜婆也是個有點眼力見兒的,見到雙方達成共識,趕緊把蔽膝從地上撿起來就往慕朝煙的腦袋上猛。

    “慕宰相,將軍,吉時已到,我們還是請新娘子快快上轎吧。再過一會兒,王爺該等急了。”

    一邊說着,一邊就把慕朝煙往轎子裏扶。

    直到轎簾被放下,轎子擡起來走了出去,沒了人們的議論聲,慕朝煙才一把扯下自己的蔽膝,狠狠的喘了一口粗氣。

    嫁個人還這麼費勁的,古往今來,她應該是第一個了。

    說不定也會是最後一個。

    看了看自己的周圍,普普通通的一頂轎子,別說紅綢綵球,除了青灰色,連一點其他的顏色都沒有。

    若不是在炎王腿傷了,連帶着腦子也壞了麼。

    當今皇上跟炎王不和,基本上可以說是地球人都知道的祕密了。

    據說當初皇上登基,祕密殺害了所有可能跟他爭搶皇位的兄弟,唯獨留下炎王,就是爲了給他打江山用的。

    現在江山穩固了,炎王手裏的兵權也穩固了,皇上意識到炎王功高蓋主,想收拾也收拾不動了。

    所以,就想出了個敲山震虎,威懾炎王的辦法。

    先是把她跟太子定親,再以自己樣貌醜陋,退婚另配。

    受辱的,必是炎王無疑。

    畢竟論話題點,炎王能說的,可要比自己多得多。

    在皇上跟太子,甚至是她那個爹的眼裏,自己頂多算是個炮灰。

    不過,這個炎王也是。

    就算是對自己不太滿意,就算他被逼婚的受害者,場面上的面子總得撐吧。

    什麼都沒有,就派了四個人,加個迎親的,擡個轎子就來了,誰能看出來這是成親?

    聖旨賜婚,排場就這樣,這分明比抗旨不尊還要打皇上的臉。

    這哥倆鬧脾氣,都裹着她是爲什麼。就不能讓她安安靜靜的做個米蟲嗎?

    說來說去還是得怪自己點兒背,年紀輕輕香消玉殞不說,還穿越到這個鬼地方,賜婚給閻王。

    這要是能好就奇了怪了。

    現在這個炎王又這麼公然的挑釁皇威,自己嫁過去是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就得擔心皇上一生氣,又鬧出什麼幺蛾子了。

    真是越想越覺得自己命苦。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轎子突然停了下來,外面腳步凌亂,應該是有很多人。

    她知道,一般人家成親的時候,會有“障車族”的出現。

    無非是圍着轎子不讓人走,唱一些吉祥喜慶的歌兒,討點財帛賞錢。

    有錢的儘管給點,沒錢的不給也沒事。

    只是不太好走罷了。

    不過,這可是炎王府的轎子啊,這“障車族”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可惜,這一次她猜錯了。

    轎子被猛然放下,四周均是兵器被拔出的聲音。

    “你們是什麼人,連炎王府的轎子也敢攔,都不想活了嗎?”

    可是,回答的卻不是人說話的聲音,而是兵器碰撞的聲音。

    慕朝煙心頭一驚,剛要去掀轎簾,一把長劍帶着寒氣就刺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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