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骨碎裂的話,通常的情況下,要麼是整個骨頭全部碎成渣,要麼就是斷裂。
可斷裂的話,絕對不可能這麼整齊的。
甚至,炎王的腿骨,斷裂的不但整齊,並且連幾節的比例都差不多。
這種腿傷,她還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呢。
打死她也不會相信,炎王的腿是自然斷裂的。
難不成,是被哪種利器給切割的?
想到這兒,慕朝煙的嘴角止不住一抽。
若誰真能把人的骨頭切的這麼整齊劃一,那刀功也是很厲害了。
但炎王這傷……
她真是越來越覺得好奇了。
目光直直盯着那兩條腿,慕朝煙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等再次睜開的時候,嘴角突然緩緩勾起一個弧度。
蘇瑾心中的滔天巨浪剛剛平復下來,就看到慕朝煙竟然在笑。
看來這個王妃的腦子也是一陣一陣的,在此刻竟然還能笑的出來。
動了他家王爺的腿,不但不感到惶恐,竟然還敢笑……
他心中暗暗嘆了口氣,臉色有些難看的上前幾步,走到牀邊。
“王妃,王爺如何了?”
正在沉思中的慕朝煙,沒有聽到的問話,因爲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
這天下間的事情,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呢。
炎王的症狀放在哪兒那絕對都是沒救的,可是偏偏,她的空間裏面恰巧就有治療腿骨寸斷的法子。
現在她得好好想想,應該拿這張方子換些什麼纔好。
要知道那可是一雙腿啊,而且還是炎王的腿,絕對不能太便宜了。
不行,她的好好的思考一下,再和炎王談自己的條件。
這種事一輩子可就這麼一次,要是喫虧了,那就不好了。
見慕朝煙的目光恨不得釘在自家王爺腿上的樣子,蘇瑾感覺有點生氣了。
莫不是這個女人接受不了自己嫁給一個斷腿王爺的事實?
哼!
她還不樂意了,他的那幫兄弟跟他家王爺還不樂意呢。
別說他們,只怕王府裏沒有一個人會樂意他們英明神武的王爺娶太子的前未婚妻進府吧。
蘇瑾想到這兒,禁不住在心底冷哼一聲。
若這女人敢有半分輕視他家王爺的心思,別說王爺會怎樣,他蘇瑾肯定第一個不饒她!
然而,當他下定決心以後發現,身邊的女人還是站在原地發愣。
看她的面色,似乎也不像是在嫌棄自家王爺……
那她是要做什麼?
打量了一番,見人家還是那副樣子,蘇瑾有些無奈,就把目光轉到了自家王爺身上。
身體不發抖了,面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之色,但比方纔的顯然好了很多。
看上去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吧?
不過,看着自家王爺胸膛上滿滿的銀針,看上去就好像詛咒誰扎的小人似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難道這個不用取下來嗎?
他記得輕塵每次用過之後都會取下來的。
他有些不放心的把目光轉向身邊的女人,又問了一句。
結果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蘇瑾看着她那副神遊天外的樣子,頓時有些喪氣。
但是人家不回答,他也總不能上去推醒人家吧。
再次看了眼發呆的人,蘇瑾抽抽嘴角,只好對着身後的大夫招呼了一聲。
“你上來給王爺看看吧。”
揹着藥箱的中年大夫看向屋中的那幾個火盆,目光中隱隱帶着一些仇視。
這到底是哪個人,這麼大熱的天在屋裏放好幾個火盆的?
這就算是沒病死,也得被熱死吧?
熱的他衣服都被汗溼了。
要知道這可是全新的啊,一次都沒下過水呢。
要不是說是來給王爺看病,他都捨不得穿呢。
如今這樣,還叫不叫人活了?
然而,就在他心底吐槽的時候,就聽到蘇瑾叫他,於是大夫連忙用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汗,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前去。
當看到牀上人滿胸膛的針時,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驚訝來。
接着便立即抓住炎王的右手腕摸脈,直到蘇瑾忍不住想要開口的時候才放開。
摸完脈,還沒等蘇瑾開口問情況呢,大夫就先指着胸膛上的那些針,顫顫巍巍的開口。
“不知這是府上那位大夫行的針?”
此話一出,蘇瑾的心裏頓時“咯噔”一聲。
“這針可有什麼問題?”
說話的同時,他的目光狠狠瞪向身邊的女人。
如果炎王真有問題……
若真的有問題,就算把這個女人大卸八塊,也沒什麼用了。
所以,最好炎王沒有任何事情,不然……他真的不敢想象。
大夫看着他着急的模樣,頓時擺擺手。
“不不不,這針法沒有任何問題,王爺也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之後好好調養生息就好。”
說到這兒,大夫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的神色。
“老夫只不過是覺得,這位大夫的行鍼十分奇特,並不像我們常見的手法,似乎更加精湛一些,因此想要認識一下而已。”
蘇瑾聽到自家王爺沒事,頓時鬆了口氣。
但放心之餘,又不禁狠狠的瞪了眼大夫。
說話能別說半截嗎?
再來幾次這樣的,別說王爺怎麼樣了,他只怕得擔心死。
中年大夫被蘇瑾一瞪,頓時感覺如芒在背。
不過心裏雖然害怕,但他瞥了眼牀上昏睡的人,還是鼓足勇氣開口。
“如若府裏方便的話,老夫能不能見見那位給王爺行鍼的大夫?”
蘇瑾一臉懷疑的看了看慕朝煙,心中不禁想。
這女人真那麼能耐?
這扎針的本事,難道要趕上輕塵了不成?
大夫忐忑不安的等了一會兒,見蘇瑾沒有說話,以爲是不方便,只得遺憾的嘆了口氣,作揖告辭。
等大夫走後,慕朝煙也終於從自己的思緒中反應過來了。
她見炎王的面色已經回覆如常,便上前兩步把他身上的針一根根全部都拔下來。
這拔針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拔的,不但順序要對,在拔的時候還可以根據針的反應,來觀察那道穴位的情況。
好一陣兒才總算拔完了,慕朝煙長長的出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