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孔雀炸毛,做出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樣。
慕朝煙還是淡淡的白了他一眼,語氣不鹹不淡。
“你們家十舞公主走遠了,還不趕緊去追?”
“她走她的,關我什麼事。”
花孔雀撇了撇嘴,一副不耐的模樣。
慕朝煙突然有點兒……同情十舞公主。
她給了這隻孔雀住的地方,然而這隻孔雀卻如此嫌棄她,她知道嗎?
花孔雀見她又不理人,不禁懊惱地嘆息一聲,看着慕朝煙滿臉的哀怨。
“你別岔開話啊,我在跟你說去你們炎王府的事情呢,你考慮考慮?”
考慮?
炎王府又輪不到她做主。
而且……
現在這種情況,是她想走就能走得了的麼?
那個永炎侯一副認定她就是兇手的樣子,她都自身難保了,還考慮這隻花孔雀?
別開玩笑了!
慕朝煙擡眉瞅他一眼,果斷地吐了兩個字。
“沒空!”
“有空,有空!”
花孔雀不但沒有氣餒,反而越發有了興致,滿臉都是笑意盈盈地靠近她。
“你如果讓我進炎王府的話,我就去幫你把那什麼小侯爺的毒給解了,你看如何?”
花香,在她的鼻翼間輕輕的飄蕩着,是一種讓人十分舒服的味道。
慕朝煙擡眸,看着他一副篤定模樣,不禁也來了幾分興致。
“那位小侯爺中的可是金鈴蛇毒,這你也能解?”
花孔雀的笑臉猛地僵在臉上。
“你說什麼毒?”
“金鈴蛇毒。”
慕朝煙淡然的重複了一遍,明眸閃爍,眼也不眨地盯着他,頗爲好心情。
不得不說,孔雀色變真的是一件極其令人賞心悅目的事。
原本志得滿滿,都快要飛揚起來的眉毛和嘴角配上一張錯愕的臉,那模樣,瞬間將孔雀的美扭曲成一種獨特的滑稽。
然而,那隻花孔雀僅僅只是扭曲了那麼片刻,然後後知後覺般若無其事地“哦”了一聲,“啪”地一下又打開扇子。
扇子遮住臉,再露出來,渾身的氣質突然就變了。
邪氣全部被收起,周遭竟然涌起了一股浩然正氣。
被浩然正氣加身的花孔雀一本正經地搖着扇子,轉身,踏步往前。
慕朝煙聽到他的聲音徐徐傳來。
“這世上的毒,還沒有什麼是本公子解不了的。”
莫不是他真的有辦法?
慕朝煙眉頭一擡,正想要聽他的高談大論,結果……
只見着那隻花孔雀邁着十分優雅的步伐,在接近門的時候,“咻”的一下,消失不見了……
不見了?
慕朝煙眨眨眼,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這次,該輪到她表情僵凝在那裏了。
這個洛先生,倒是有趣得很。
大概是她之前的那番發狠,踢倒博古架的架勢帶來的震撼太大,兩個府兵到現在還心有餘悸,盯着那地上的一片狼藉,暗暗抹汗。
女子難道不應該都是溫婉柔弱的嗎?
這個女人倒好,一言不合就踹倒這麼大一個博古架……那上邊的都是他們侯爺收集來的古玩啊,很值錢的。
這樣不把別人家的錢不當錢,真心不太好啊吧。
話說……這應該不關他們的事吧?
兩個府兵小心翼翼地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找到了不確定的情緒,頓時覺得身體有點兒羸弱,需要請假回去休息休息。
正當兩個人心中惴惴,前邊兒的女子卻突然轉過頭來盯着他們。
“不是要去那什麼翠筠居嗎?趕緊帶路,我累了。”
兩人頭頂黑線,卻一改之前的怠慢,趕緊領了人出門,留下是一羣面面相覷的大夫。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還有沒有他們的事了啊?
倒是來個人理會理會他們呀!
從那議事的大廳走到翠筠居,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一路上奇山異石,珍奇草木無數。
這永炎侯府的規模,竟與炎王府不相上下。
不過一個外姓侯,竟然能夠賺取到這麼大的一份家業,慕朝煙難得沒有在心裏罵齊宏。
儘管這永炎侯府不像炎王府那樣護衛都是能夠披甲上陣的,但一路過去,卻也是防守極嚴。
如果有從前的那套工具在手,她倒是能夠冒險一試。但如今兩手空空,也只好先待着了。
直到天色已經完全沉浸於黑暗,一輪明月升起,她的心才徹底的平靜下來,能夠真正的思考一些事情。
倘若永炎侯府一口咬定她是刺客,齊鈺中的毒和受的傷都是她所爲……
那麼她唯一證明自己的辦法,就是讓齊鈺醒過來。
如果洛康能夠有辦法解那金鈴蛇毒是最好不過,但如果他不能解,就只能自己去解毒。
可是……齊家的人能把齊鈺交給自己嗎?
就算真的把人交給自己,她就一定能夠保證萬無一失?
《醫藥典藏》上確實有記載着很多的解毒辦法,後面還有一些銀針刺穴的鍼灸圖。
只是,她從前使用銀針的次數少之又少,這次面對的還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毒,倘若把握不好……
慕朝煙尋了一方案几坐下,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方纔設想的那些,如果事情真的只是往那個方向發展下去的話,雖然還是有許多不確定因素存在,但已經是最好的了。
如果事情偏離那個方向……
“哐當”一聲巨響,慕朝煙尚未來得及想如果事情偏離了那個方向會出現一種什麼樣的局面的時候,翠筠居的大門竟然被打開,兩排冗長的火把將黑夜照得極亮。
從屋內望過去,站在正當中的齊宏面色陰鬱,一雙眼睛在黑夜中顯得格外透亮,彷如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慕朝煙起身,心中頓生不安,面沉入水。
“齊侯爺這是想要做什麼?”
看不清齊宏的面,上是什麼神情,慕朝煙只能見他緩緩地擡起了手,然後一聲號令。
“拿下!”
腰刀出鞘,刺啦聲在整個夜裏顯得極其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