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煙的易容術,當真是以假亂真。距離這麼近,爲夫都沒有看出任何破綻來。”
慕朝煙對他突然不再揪着那個話題而重重的鬆了口氣,然後聽他說起這裝扮,又不由得挺直了背脊,微揚起下巴。
“那是當然!”
但凡是涉及到醫藥的地方,都是她最得意的。
雖然說這是易容,但是,這上面的膿包,其實都是利用藥物的特性而製作成的。
看着她得意的小模樣,墨玄琿忍不住又笑了笑。
自從她來了炎王府後,似乎自己變得……比以前愛笑了。
正想着,卻忽而聽見了慕朝煙的一聲驚呼。
“對了,永炎侯府的事怎麼樣了?”
都這麼大半天了,她纔想起這事兒來,當真是……不太好意思。
“暫時沒什麼問題,你只要安心待在府上不出去,他就沒有法子。”
這樣一說,慕朝煙就知道他是不會讓齊宏進炎王府的。
不過……
不讓他進,他就真的進不來了麼?
可能是她疑惑的表情實在太過明顯,不用說出口,墨玄琿已經猜到了她在擔心什麼。
“先皇曾經有過召令,賜予炎王府無上榮寵,沒人敢擅闖。就算是當今聖上,除非他腦子有病,否則也不可能下旨搜查炎王府。”
慕朝煙聽得他這樣一番話,原本的疑問重重,隱憂重重瞬間就沒了,原本微張的嘴也一下閉上,吞嚥一下,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這樣直白的說皇帝腦子有病,真的好麼……
隔壁真的沒有皇帝的耳朵麼?
看着她瞠目結舌,一臉驚詫的表情,墨玄琿淡笑了一聲。
“皇上的耳目再多,也多不到我這安逸居來。”
慕朝煙又噎了一下,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半晌後,她才吐出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來。
“這樣也好,就是不能出去見人了。”
墨玄琿的眉頭擡了一下,聲音裏充滿了魅惑。
“煙煙見了我,還想要見什麼人?”
慕朝煙眼角抽了一下,轉回頭看着他,竟然學起了他的語氣。
“見了你,就再也看不見其他人了。”
沒道理自己只能被撩,卻不能撩他吧。
那得多喫虧啊!
墨玄琿輕聲笑了起來,明顯心情十分愉悅。
看着他明顯被取悅的表情,慕朝煙沒好氣的哼哼了兩聲。忽而也忍不住彎起嘴角,跟着他笑了起來。
就在兩個人氣氛正好,眼神交匯的時候,大門的方向卻突兀的傳來聲重重的咳嗽聲。
慕朝煙的笑僵在臉上,移動着目光尋着咳嗽聲看去,一道藍色的身影站在門口處,滿臉“我被你們閃瞎了”的表情。
老天,他們竟然忘了關門……
慕朝煙的眼睛眨了一下,看向墨玄琿,見他神色平靜,沒有任何異常,只能乾咳一聲,整理了衣裳下牀站好。
“炎王殿下再不吃藥,明天可就要發病了。”
藍衣男子慢悠悠的踱步進門,語氣也是慢悠悠的。
慕朝煙這才注意到他手中端着一隻藥碗,飄出一股刺鼻的苦味兒。
一毛一樣的風格!
想來,這人應該就是墨玄琿口中輕塵了。
說話也是風趣。
她的目光在打量着輕塵,而輕塵自說了那句話之後,眼神也落到了她的身上。
上下掃視後,目光在她臉上的膿包處停留了一下,然後轉開,繼續面對着墨玄琿。
“喏,你的藥。”
說着,他把手中的藥碗往墨玄琿的面前一遞,眉頭揚了起來。
盯着那碗黑乎乎,味道刺鼻的藥汁,墨玄琿的眉頭微微蹙起,並沒有伸手去接。
見他這細微的神情波動,慕朝煙的眉梢也擡了一下。
莫非……
他其實怕吃藥?
“怎麼,不想喝啊?”
輕塵吊着聲音,忽而低下腰,一伸手就拽過男人的一隻手去,把藥碗往他手中一擱。
“趕緊的,一口喝完了事,剛剛我在門外等了那麼久,藥都快涼了。”
聽到這話,慕朝煙耳朵動了一下。
他說……剛剛在門外……等了很久?
那豈不是什麼都被看到了!
這才第一次見面,就讓人撞到這種事……
雖然只是親個嘴,並沒有再往下一步,那也很羞澀啊。
她默默擡手,降低存在感的扶了扶額頭,心裏念着輕塵趕緊說下一句話,卻聽見墨玄琿插了一句:“你站外邊兒多久了?”
慕朝煙本來要放下來的手再次扶上額頭。
話說……
她的面紗呢?
這個時候,她是真的恨不得把整個臉都遮住,永遠別在輕塵面前露出來纔好。
至於墨玄琿這人,難道現在纔是他的本來面目?
之前的面無表情,高潔冷傲得完全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其實是裝出來的吧!
她一臉複雜的發着愣,明顯感到一束目光落在她身上,也沒有從發愣的狀態裏回神。
只聽見輕塵那不拘小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來的時候,王妃娘娘正往自己嘴裏塞了顆毒藥,準備試試我的藥究竟是不是能萬毒不侵。”
他把兩隻空手往身後一背,一臉戲謔的表情。
“然後我就看到炎王殿下使出你的神功,以風一般的速度衝到了王妃娘娘的身邊。”
慕朝煙的耳朵開始發紅,喉嚨癢得“咳咳”了兩聲。
拜託,不要在說了,再說下去就少兒不宜了好麼。
輕塵打量着她,“哈”的一聲。
“這種交流感情的場景嘛,我當然沒有這麼不識趣,自然是在外邊兒先等着,只是沒想到……”
“行了行了,哪兒那麼多廢話!”
墨玄琿終於打斷了他的聲音。
想來,後面的事情他也不想被別人給說出來。
畢竟是夫妻趣事,要說,也是他們兩口子自己私底下說。
輕塵瞪眼,滿臉的不高興。
“這可是你自己問我的,怎麼還賴到我頭上了?再說了,又不是我當着別人的面,拉過人家姑娘就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