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麼又提到了永炎侯府那裏?
“齊鈺同他父親不同,爲人忠直,若是能救他,你便救了吧。
慕朝煙眉頭又皺緊了兩分。
他說的這些話,怎麼聽,怎麼都覺得心塞。
什麼叫能救就救了?
說得她好像原本能夠救得了齊鈺,卻故意不救了似的。
墨玄琿再沒有說話,慕朝煙心中也雜亂不清,沒了說話的興致,推了他去偏廳用飯。
飯後,墨玄琿就說自己有事,讓她先行回去了。
慕朝煙的心裏越來越覺得不爽,索性也不問是什麼事,自己一個人先回去了。
天色也晚了下來,從前這個時候,她要麼是在訓練場練習身手,要麼是在出任務救人,給人手術,或者是待在自己的研究室研究藥物。
可自從來到了這裏,卻覺得自己每天都在浪費時間,混喫等死。
沒有研究工具,不認識字,幾乎算得上是無事可做了。
人生簡直是浪費得乾淨!
原本因煉藥而產生的好心情,如今似乎也隨着夜色降臨而被吞噬。
百無聊奈,上chuáng睡覺!
這一夜,她在牀榻之上翻滾了許久,都沒能夠睡得着,一閉上眼睛,就想起來墨玄琿說的話,一想起來那話,就越來越覺得別有深意。
這樣折騰了幾乎一個時辰,墨玄琿還是沒有回來,想必今晚也是不會再回來了。
她心煩意亂,原本就習慣了多思多想多懷疑的腦子也在這一刻開始剝開一層旖旎的包裹,開始職業性的轉動。
第二天她醒過來的時候,墨玄琿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屋子裏,整個寢室空蕩蕩的。
慕朝煙環視了一圈,目光落在博古架上,那些從自己原本的小房間搬移過來的小瓷瓶上。
那裏面裝的是龍花寶露跟醉蝶,都是她最開始煉出來最基礎的藥。
她的目光在幾隻瓷瓶上定了許久,一直到云溪近來伺候洗漱。
“王爺呢?”
她習慣性的問了一句,問完之後就怔住了,不禁甩了甩腦袋。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心思竟已經完全撲到他身上了。
可惜,她的問題並沒有得到解答。
云溪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伺候完她洗漱,又扶了她到妝鏡前,笑着詢問。
“王妃今天想要梳什麼髮式?”
因爲心中煩悶,慕朝煙也沒有心情去關注這些東西,只是說了一聲“隨意”。
誰曾想,云溪纔剛剛拿起梳子,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
慕朝煙一驚,也顧不得梳頭,直接跑了出去看。
房間外面,溟雨和一個蒙面人正打得火熱。
那人見了她,眼睛徒然一睜,轉身就要跑。
這麼明顯的舉動,慕朝煙當然也注意到了,頓時愣了一下。
什麼時候,她也有這麼大威懾力了?
還什麼動作都沒有呢,就直接把人給嚇跑了。
不過,那蒙面人雖然輕功了得,一副身手很是不錯的模樣,但是可惜,遇到的是溟雨,也是他倒黴,直接拖着腳就給摔到了地上。
溟雨得意的“哈”了一聲,伸手快速在他身上點了幾下,然後拍拍手,樂呵呵的扯掉了那人的面紗。
呵!
還是個認識的人。
“竟然是永炎侯府的門客……”
慕朝煙挑眉走出去,剛纔的一切舉動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什麼時候,堂堂的永炎候竟也淪落到,做這等肖小之事的地步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門客,她當然不會認識。
甚至以她那經常記不住人的腦子,就算看到過,也基本會記不住。
可是,偏偏這個人,正是她在天牢之時,被齊宏派過來威脅過她的人。
看來齊宏是一直在想辦法,把自己給揪出去啊。
“哼,侯爺果然沒有說錯,你果然躲在炎王府!”
那人冷哼一聲,雙目灼灼的盯着他。
慕朝煙再次挑眉,冷笑着開口。
“我就是在炎王府又怎麼了?反正你也沒有機會出去了,齊宏又不會知道。”
那人眼睛一瞪,卻難掩飾恐慌。
“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侯爺已經帶着人在炎王府外了,只要我一炷香的時間沒有出去,他就會立即知曉你人就在炎王府內……”
慕朝煙聽到這話的時候,實在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感覺。
真是個傻孩子,能不能不要這麼天真?
她滿是惋惜的搖了搖頭,看着那位刺客小哥一臉迷茫懵逼樣兒,本來不是很好的心情頓時就回暖了幾分。
“他是不是知曉我在炎王府中和你出不出去有什麼關係麼?”
刺客聞言,愣了一下。
慕朝煙悠悠的嘆了口氣。
跟當時天牢裏的表現一樣,這麼多天過去了,這位哥們的智商是一點也沒見長啊。
“你都快要沒命了,還關心我會不會被發現?”
刺客又愣了一下,繼而大驚,額頭上頓時冒出一圈冷汗,瞪着她大喊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亂來。要不然……要不然……”
這位刺客“要不然”了半天,也沒“要不然”出來個所以然。
反而表現的越來越驚慌失措了。
慕朝煙蹲下來和他平視,眼睛裏閃亮閃亮的。
“你可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個刺客。到炎王府來行刺,被殺掉……也沒什麼不正常的吧?”
換句話說,不被殺掉,那纔是奇蹟呢。
不管他背後真實的主子是誰,即使有在多的不滿,都不可能爲了他這麼個小人物,去不必要的得罪炎王。
就算計劃已經很全面了,這些計劃裏面,也絕對不會包含救他出去這一項。
也就是說,無論結果是什麼,他,都已經淪爲一顆廢棋了。
“你……你別在這胡說八道,挑撥離間,你說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
刺客的臉越來越白,即使嘴上還是拼命的否認反駁,其實心裏已經完全沒了底氣。
就連身子,都忍不住開始戰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