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跟炎王最大的不同,他手裏的兵,雖然比炎王的多,但是卻不如炎王的精。
真要打起來,說炎王手底下的人跟他的人可以以一敵十,那都是他自不量力了。
今天三千羽林軍的敗北還不能說明問題麼。
他是恨墨玄琿,可是還沒恨到糊塗的地步,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局勢還是能看清楚的。
可就是因爲看的清楚,纔會更加憎恨。
他是皇帝啊,是天下之主,是萬民表率。
可是,卻偏偏有一個,名望在他之上,實力在他之上,勢力也在他之上,甚至隨時都有可能取他而代之的這麼一個人存在,他怎麼可能不氣,怎麼可能不恨!
可是,氣有什麼用?
恨又有什麼用?
他是恨不得墨玄琿趕緊去死,可是,真的能恨死麼?
皇上只覺得自己胸口悶悶的,一口血悶在那裏,就差被活活氣死了,卻不得不按照炎王的要求去做。
因爲,不答應,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況且,折騰了這麼久,無非就是死個人的事,他是真的覺得累了。
難道,要這麼耽誤下去,天天爲這麼點小事沒完了?
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於那個慕朝煙如傳聞一樣,真的是個廢物,千萬別治好齊鈺的毒了。
跟齊宏不同,對他來說,齊鈺的命根本算不了什麼,哪怕是犧牲這麼一條命並不難把炎王怎麼樣,只是敲打敲打,給他點難堪,也是值得的。
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皇上的聲音有些沉重。
“去吧,告訴炎王,朕……同意他的奏請了,不過,終究是永炎候府的小侯爺,永炎候有權利親自照看自己的兒子。就……一塊去炎王府吧!”
“皇上!”
齊宏怎麼也沒想到,皇上會就這樣同意了。
還說什麼奏請,這根本就是威脅,是通知了。
可是,皇上根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狠狠的一拍桌子。
“怎麼,你也要送朕去地獄不成?”
“臣不敢!”
看到皇上動怒,齊宏趕緊跪下請罪,再也不敢開口。
送皇上下地獄這樣的話,恐怕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炎王一個人敢說了,他……沒那個膽子跟魄力。
“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想來齊鈺是你的獨子,你也必然會上心。去吧,讓朕一個人待會。”
他同意讓炎王親自調查,卻不可能交給他自己。
有了齊宏跟着,就算炎王爲了庇護炎王妃,想要僞造證據,爲其開脫,也得過齊宏這關。
他們之間到底要怎麼鬥,那都是他們的事了,遇到可以踩一腳的時候,他就踩一腳,沒有,也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不會損失什麼。
“皇上……還有十舞公主呢。”
眼看着皇上還漏下了一個人沒提,即使明知道他心情不好,王公公也不得不硬着頭皮提醒。
要不然,到時候在因爲這個跟炎王那裏鬧出什麼矛盾,真不是他能擔得起的。
果然,他的話纔剛說完,皇上就猛的一拍桌子。
王公公跪在那裏,都快要哭了。
他哪裏知道炎王找十舞公主一塊去是爲了什麼啊,當時那種情況,他倒是想問,可是也得有那個問的膽子纔行啊。
半天沒有得到準確的回答,皇上的最後一絲耐心也被耗光了。
“罷了罷了,他愛折騰就讓他折騰去,朕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折騰出個花來。”
在皇家,父母子女都不算什麼,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就更算不得什麼了。
最好鬧的在大一點,到時候要是真治不好,事情鬧的越大,炎王也就越不好收場。
看着皇上的表情,齊宏也明白這件事沒有了迴旋的餘地,即使在怎麼不願意,也只能帶着滿腔的不甘與憤恨退下去,按照炎王的要求去準備。
其實,他對慕朝煙的懷疑,也僅僅只是一開始而已。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的心裏也明白,齊鈺現在身上的毒,不可能是慕朝煙下的。
因爲,最開始,他們都懷疑齊鈺受傷中毒是慕朝煙下的毒手,不管是不是,那個時候,爲了擺脫嫌疑,慕朝煙都不可能在下毒。
要不然,直接不管就可以了,以當時齊鈺中毒的情況來看,只要不解毒,就會很快沒命。
即使他去求醫,先不說能不能成功解毒,單看時間,估計也來不及。
這樣看來,慕朝煙就已經沒有了下毒的必要。
加上齊鈺當時的傷口深度,角度,並且,齊鈺本身也會武功,且功夫不弱,慕朝煙即使會那麼點花拳繡腿,沒有內力,也不足以做到。
這也就擺脫了她刺殺齊鈺的嫌疑。
所以,不管從哪方面看,她都沒有動手的必要。
可是,不是她又會是誰?
皇上需要是她,自己也需要她來泄憤,需要利用她來報復自己對炎王的不甘,既然找不到人,不是她還能是誰!
不過,炎王對她的維護,到底還是出乎了齊宏的預料。
哪怕只是爲了炎王府的顏面,也超出了他最開始的設想。
帶着自己的兒子來到炎王府的大門前,一方面,他既希望慕朝煙能治好齊鈺,畢竟這是自己的唯一的兒子。
另一方面,他又希望慕朝煙治不好。
人已經到了炎王府,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他們的要求做的,這次要是在不成功,就算是炎王,也無話可說。
即使他現在真的造反,因爲這麼個理由,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授人以話柄。
齊宏此刻的心裏可謂是五味雜陳,複雜極了。
本還想着,進了炎王府要怎麼跟炎王對峙,怎麼去跟慕朝煙說,卻沒想到,他連那倆人的影子都沒見到。
自從進了炎王府,就直接被安排到了側院,待遇就好像一個普通的賓客一般,連點上賓的意思都沒有。
“你們王爺就是這麼對待上賓的麼?”
看着他咬牙切齒的樣子,蘇瑾忍不住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