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當參,枯草根當藥,如此開藥,你當我真的敢給我妻子用麼?”

    這話一出,周圍一片驚訝之聲。

    柯家醫館賣假藥本就是一大新聞,現在,竟然連店裏的自己人都給假藥?

    那他們豈不是就更沒保障了。

    “滾,你給我滾!”

    “哼,我走可以,但是我要帶着柯家的牌匾走。我要去問問少東家,這醫館,她到底還要不要,是不是真的就任由你們這羣敗類爲所欲爲。如果真是這樣,我拼了這條命不要,也要砸了這匾,也好過在讓你們藉着柯家的名聲在害人!”

    說着竟然直接奔着門口走去,眼睛直盯着門上的位置,貌似真的想要摘匾。

    那掌櫃的這回是真急了,如果這匾今天真的被摘了,責任他可擔不起。

    想到這裏,趕緊招呼身邊的幾個夥計全衝過去。

    “快,攔住他,快!”

    眼看着那幾個夥計奔着自己圍了過來,柯遠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他只是個學醫的,真要打架,他根本打不過這麼多個。

    可是,就在他眉頭越鎖越緊的時候,一旁的慕朝煙終於動了。

    只見她的手指在那些夥計的身上挨個的點了幾下,那些夥計就直接跌坐在地上,口吐白沫。

    那些穴位……他認識。

    可是,他卻從來沒想過,這救人的法子,竟然也能在關鍵時刻用來保護自己。

    “你不是想去問我,這醫館還要不要麼?現在我就告訴我,不止這家醫館我要,城裏所有的柯家醫館,我都要!”

    “你說什麼?”

    這下不只是那掌櫃的,就連柯遠都愣住了。

    “如果你說的少東家是叫慕朝煙,那麼,我的確就是你口中的少東家了。”

    說着,拿出手裏的地契,看着已經完全傻掉的掌櫃。

    “云溪,今早你不是剛在這買過藥材麼,剛纔我父親也是親眼看到了,府醫也說那些藥材是假的。去,報官,就說這些人假借柯家名譽,弄虛作假,爲了證明我父親的剛正無私,就說請他們幫忙,敲鑼打鼓的送到宰相府的門口,讓我父親決斷!”

    在看到慕朝煙手裏那些房契的時候,掌櫃的就已經傻眼了。

    原本聽到要送報官送去宰相府,他還暗自慶幸。

    畢竟,在這帝都當中,不管哪個官府,也不敢不給當朝首輔宰相的面子吧。

    要是送去宰相府就更好了,連人情都不用搭。

    只要他把今天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跟自己主子一說,一個不受寵的小姐,還怕他不能再回來繼續撈錢麼。

    要知道,他可是主子家裏的家養奴才,爲李家辦事的,沒道理主子會不保他。

    他想的挺好,可是,在反應過來慕朝煙特意加重的幾個字後,就徹底不好了。

    敲鑼打鼓?

    要真的把事鬧這麼大,恐怕就真的麻煩了。

    不爲別的,就算是爲了宰相府的名聲,主子想護短,恐怕宰相那關也過不去了。

    眼看着云溪真的就要按照慕朝煙說的去做,那掌櫃的立刻着急起來。

    眼珠急切的轉了又轉,終於趕在云溪出門前,想出了辦法。

    “就算你真的是宰相府的大小姐又怎麼樣,這麼藥理藥材你懂麼?你以爲夫人願意掌管這些鋪子麼,還不是因爲你。現在,你嫁到了炎王府,就聯合這個奴才想要要回醫館,完全忘了夫人這十幾年的恩情……”

    這掌櫃說的聲情並茂,臉上的表情更是痛心疾首,好似真的不畏強權,也要爲主子討回公道一般。

    而自己,則是因爲嫁給一個王爺,就忘了孃家,還意圖搶奪孃家財產的壞女人。

    說什麼李氏不願意掌管這些鋪子,這話說出來簡直比鬼放屁還難聞。

    周圍看熱鬧的人這下是徹底亂了,議論聲不絕於耳,說什麼的都有。

    柯家醫館不如從前是事實,但是慕朝煙聲名狼藉也確有其事。

    所以,很快,周圍的人就分了好幾派。

    其他的云溪倒是不在乎,可是,一聽到有人竟然敢說她們王妃的壞話,就開始不高興了。

    她想要衝過去跟這些人理論,慕朝煙卻直接攔住了她。

    “從頭到尾,掌櫃的一直在說,我不懂藥理。你難道忘了,我外公家幾輩人都是行醫的?”

    “那又怎麼樣,誰不知道你是廢物一個,什麼都不會。”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這掌櫃的也懶得在繼續裝下去,說出來的話也更難聽了。

    只是,他才說完,也不知從外面哪裏飛來一顆石子,直接打在了他那張嘴上。

    “哎呦”一聲,那掌櫃的一捂嘴,兩顆門牙已經落到了他的手上。

    慕朝煙沒有理會他的叫喊,直接把視線在周圍的人身上轉了一圈。

    “想來,大家對我會醫術這件事,也是半信半疑,雖說有永炎候小侯爺的事在先,可終究不如眼見爲實。既然這樣,不如我就當場跟這位所謂的下崗御醫比試一番,看看我到底懂不懂醫術。”

    還御醫呢,竟然跟這樣的人狼狽爲奸,就妄爲醫者。

    偷賣假藥,跟草菅人命有什麼區別。

    既然今天必須要開個刀,來爲自己壯一壯聲威,不選他選誰。

    一聽這話,那掌櫃的捂着還在流血的嘴,惡狠狠的看向慕朝煙。

    “說你是廢……”

    話剛說到一半,想起還疼着的嘴,眼睛立刻四下看去。

    可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到有哪不對。

    原本他還想着,這個廢物竟然敢口出狂言,要跟御醫比試,可是,只要一想到今天丟的臉,還有失去的兩顆門牙,就不甘心。

    反正是她自己主動送上門的,真要比輸了,受了什麼懲罰,可就都不關他的事了。

    這樣不但能爲自己出口惡氣,也能保住醫館,還能討得主子的歡心,一舉三得。

    不過,爲了安全起見,那些話他還是不敢再說,想了想,乾脆換了個說法。

    “既然要比,總得有彩頭吧!”

    “彩頭?這五家醫館本就是我的,既然掌櫃的有興趣,我要是輸了,五家醫館我全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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