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都請不來?”

    云溪的這些話換來了慧兒的一聲冷笑。

    “柯家何曾請過慕家出面,你們還不是不請自來。舉頭三尺有神明,奉勸你們一句,少打柯家醫館的主意!”

    “誤會誤會,誤會了!”

    柯遠一直想插嘴都插不上,急的都快轉圈了。

    “惠兒,你聽我說,這是……你怎麼哭了,別哭別哭別哭啊……”

    “柯遠,你救我心切,我謝謝你,但是,做人你不能沒有良心!”

    這下,慕朝煙總算是弄明白了。

    感情這惠兒是以爲,爲了給她求診看病,柯遠違背了自己的意志,做了李氏的走狗,所以不願意了?

    可是,要說柯家跟柯遠之間有交情,所以柯遠忠心耿耿,倒也正常。

    跟這家又是什麼關係?

    “哎呦,我的姑奶奶,我說她是東家,可沒說她是慕家誰啊……”

    那惠兒哭的正傷心,一時停不下來,加上身體又弱,現在連喘氣都有點接不上。

    但是,那旁邊的老太太卻像是反應過來了一樣,瞪大了眼睛看着柯遠。

    “你說的是……東家?”

    “對啊娘,我什麼時候管那些人叫過東家。”

    慕朝煙則不再去理會他們說什麼,而是直接走到了惠兒的身邊。

    不管是什麼原因,這家人家都是向着自己這頭的,就像柯遠說的,不過是誤會而已,自然還是以治病爲先。

    而惠兒也早就跟她母親一樣,早就驚的說不出話來。

    仔細的診着脈,又看了看舌苔,眼瞼,這才放下手來。

    “放心吧,沒什麼大事,只是,以前的藥都不能再吃了。柯遠,我在重新開個方子,你們重新煮。”

    柯遠點頭應下,趕緊準備紙墨,慕朝煙說,他記。

    等到這一切都準備完了,柯遠也把事情都講清楚了,柯遠的岳父已經捧着厚厚的好幾摞的本子跪到了慕朝煙的面前。

    “柯家曾與我們有救命大恩,可惜卻未能報還。如今,既然柯家的後人在此,這賬簿,自然也應交還給您。”

    看到他這樣,那邊的母女倆立刻也都想要過來跪下,卻都被慕朝煙給攔住了。

    “身體要緊,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鄭重的接過那一摞厚厚的賬簿,慕朝煙只覺得腦袋有點暈。

    這還只是其中一家,就這麼厚,這要是把五家全都弄齊……

    她不就等於被賬簿給活埋了麼。

    讓她給人看診治病沒問題,讓她擺弄算盤算賬,這可真是難住她了。

    “師兄,回頭還得麻煩你多請幾位臨時的賬房先生,儘快把這些賬目全都對出來,至於最後要留下哪個,你決定就好。”

    “東家……關於算賬……”

    因爲慕朝煙對待他們,還從來沒有苛責過什麼,加上這兩天的相處,讓柯遠對她多少也有了一個最初步的瞭解。

    所以,他猶豫再三,還是仗着膽子把話給說了出來。

    “就是昨天新來的寧溪,昨天醫館的所有花銷,賬目全都是由她記的,每一筆都非常清楚。”

    相比較別人,這個寧溪是由慕朝煙親手救的,又賞了活命的飯可以喫,這樣的人用起來,自然要比其他新來的人更值得信任一些。

    他心裏當然清楚,寧溪拖着重病初愈的身子跟着忙裏忙外,就是因爲慕朝煙那句“不留無用之人”,她想要留下來,就得創造價值。

    所以,這算賬,可能就是寧溪最拿手的本事了吧,那算盤打的,真的是噼裏啪啦的響,看的他頭都跟着暈。

    他是這樣想,卻也猶豫了好久要不要跟慕朝煙說。

    雖然醫館現在缺人,可是,纔剛當上掌櫃的,就推薦人上來,說出來……就真是好說不好聽了。

    萬一以爲他是跟原來掌櫃的一類人怎麼辦?

    所以,猶豫了一路,他都沒有開口,直到賬簿拿出,他本就心直口快,這下更是忍不住了。

    “哦?你會算賬?”

    慕朝煙挑着眉,看向一邊一直沒有開口,存在感幾乎爲零的寧溪。

    “回主子話,我家雖然距離這裏山高水遠,但也曾是富戶,只是我嫁到這裏來了而已。算賬打算盤,這是我們從小就要學的,雖不如從前熟練,但數目上是萬萬不敢馬虎的。”

    最後一句,既是謙虛,也是表忠心。

    “那這賬目上的事,就由你做最後的所有統計吧。不管怎麼說,既然留下你,就是信得着你,加上柯遠的舉薦,我沒理由有人才不用。”

    柯遠跟寧溪都沒想到,慕朝煙會這麼輕易的就把大權給放了下來。

    賬目上的所有統計……

    那不就是五家醫館的統計了麼。

    寧溪更是想也不想,拉着自己的女兒,直接跪在地上。

    “謝謝主子提攜,寧溪必定肝腦塗地,以報大恩。”

    “嗯,今天出來的時候,我讓云溪把你們的月錢也帶出來了,估計你們現在回缺錢,就先用着,然後在從工錢裏面扣。特別是寧溪,你女兒也該學學東西了。”

    接過云溪遞過來的錢,自然又是一番感激。

    這裏的事情解決了,看看天色還早,慕朝煙對柯遠說的那個藥園子,有的可不是一星半點的好奇。

    “好了,你們現在就都去忙吧,醫館剛開始整頓,都辛苦一點。”

    說着,把頭轉向云溪。

    “你回王府,找到邵天羽,就說,柯家醫館的賬簿對不上,懷疑先前那五位掌櫃中飽私囊,私吞東家財務,讓他們抓人。抓到以後,先關起來,什麼時候賬對上了,什麼時候放人。”

    “啊?那王妃你呢?”

    “我要去自家的藥園子瞅瞅!”

    說着,就往門外走去。

    “誒,王妃,不行啊,就您一個人去,萬一有危險怎麼辦?不行不行……”

    慕朝煙就在云溪這一連串的不行當中,出了門,隨便買了匹馬,然後走人,看的云溪差點就哭出來。

    可是,她現在就算是真哭,慕朝煙也看不見,聽不着了。

    要說騎馬,慕朝煙絕對是會的,畢竟也是馬背上的民族。

    不過,要說她的騎術有多精湛,那她恐怕就只能回答個呵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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