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能否告知一下,那位……是哪位新封的貴妃麼?”
慕朝煙這話明顯是嘲諷更多。
先不說對方明顯穿着宮女的衣服,就那模樣,也不可能是貴妃啊。
宮裏的妃位都是有品階的,除非是特例,要不然,想升到貴妃,並不容易。
說白了,慕朝煙就差直接說那宮女跋扈就是了。
畢竟,那宮女對面那個明顯被教訓的,慕朝煙還是有些印象的。
當初她給蘭婷公主接生,因爲不信任,跟她要參片,打算試毒的那個,叫小晴的麼。
在怎麼沒交情,因爲柯子敬,慕朝煙也暫時性的把蘭婷公主劃到自己人這邊來了。
更何況,那還是自己病人,怎麼就淪落到被人欺負的境地。
“王妃說笑了,那位其實是……千鳳公主的人。”
他們一邊說着,一邊走了過去,被他這麼一提醒,在看到人,慕朝煙點了點頭。
的確是千鳳公主的陪嫁丫鬟,畢竟還在炎王府住了一段時間,她還是有些印象的。
只不過因爲剛纔她是背對着自己,沒看到臉,纔沒認出來。
現在,都已經到了人身邊了,哪還有認不出來的道理。
注意到身邊這太監的稱呼,慕朝煙微微一愣。
想到上次見面,千鳳公主還一口一個“本公主”的自稱,根本認不清現實,現在倒好,連旁人,也以“千鳳公主”來稱呼她了。
她以爲這是對她身份的認可?
慕朝煙更願意認爲,這是把她排除在外了。
對方看到她也明顯嚇了一跳,她怎麼也沒想到,在皇宮的後宮裏,竟然也能看到炎王妃。
想到當初在炎王府裏那擔驚受怕的日子,在聯想到自家主子被炎王的手下一次一次的扔出去,就跟扔什麼髒東西似的,她就淡定不了,站在那裏,整個人都傻了,哪還有剛纔的囂張氣焰。
旁邊那個小晴倒是比她從容的多,看到慕朝煙,趕緊行禮。
“參見王妃娘娘,王妃娘娘萬安。”
只是,請安的時候,還不忘去看她跟云溪懷裏抱着的孩子,嘴脣抿的死死的,卻不敢開口。
“嗯,起來吧。”
云溪則是看着面前另一個臉色慘白的宮女,嘴角一挑。
“好大的膽子,看到炎王妃,竟然也敢立而不跪。”
可能真的是結怨太深,一旦看清楚是千鳳公主身邊的人,云溪就沒好脾氣。
或者說,只要是當初得罪過慕朝煙的人,她都不會給什麼好臉色。
被她這麼一喝,那宮女像是如夢方醒一般,“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整個身體顫抖不止。
“奴婢……奴婢知錯,求王妃寬恕。”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自己今天沒來過這最好,或者有什麼事,中間耽誤了回去也行。
反正,回去找個藉口,被千鳳公主罵,也好過在這裏受罪。
“炎王妃,您可來了,求您救救我家公主吧。”
旁邊的小晴已經忍着眼淚,再次跪了下去。
果然,蘭婷公主果然出事了。
“我家公主已經病的起不來身了,那位千鳳公主倒好,還非得讓人來請,說要找我家公主聊天。”
這皇宮裏有什麼事情是傳不出去的,明知道人家重病在牀,無法起身,還派人來請去聊天,安的是什麼心?
更何況,剛纔那態度,還說什麼,不去也得去,不是強人所難是什麼?
小晴委屈極了,她剛纔是真的害怕,自己擋不住,會讓自家公主在受罪。
“你胡說什麼,我家公主是因爲有了身孕,不方便隨意走動,這才讓我來請你家蘭婷公主的。不就是受點風寒麼,難不成,還讓我家公主挺着肚子來這,跟你家蘭婷公主閒聊麼?”
那宮女聽上去像是在爲千鳳公主辯駁,可是,怎麼聽,怎麼都像是找茬。
她說人家染個風寒就是嬌貴,她懷個孕就連走都不能走了,就不是嬌貴?
況且,連路都不能隨意走了,卻找個有風寒的去聊天,難道,就不怕過了病氣給她麼?
還說什麼挺着肚子,更是可笑至極。
按照時間來說,就算是她真的有了身孕,頂多也就是剛被檢查出來,根本不可能顯懷。
不過,這些事情慕朝煙現在已經沒心情去理會了,而是直奔蘭婷公主的寢宮。
她現在必須確定,蘭婷公主出的,到底是什麼問題。
外面的太監跟千鳳公主身邊的宮女是什麼情況慕朝煙不知道,只是,在走到寢宮門口的時候,她讓云溪跟那個小晴留在了外面,也把自己懷裏抱着的孩子遞給了云溪。
“云溪,你辛苦點,自己先抱着,她跟着蘭婷公主這麼久,不知道身上有沒有沾染病氣,渡給孩子就不好了。”
她其實本想說,蘭婷公主十有八九是中了毒,只是不知道這毒的烈性程度,所以纔不敢讓她靠近孩子。
只是,詳細解釋她們也未必會懂,乾脆就挑了她們最容易懂的詞。
說着,隨手還遞了個藥丸給那小晴。
“你先吃了,我先看看你家公主。”
既然蘭婷公主都已經到了臥牀不起的地步,而這宮女卻好像沒什麼事似的,可見,這種“病”是很有針對性的。
看着小晴毫不猶豫的把手中的藥丸吞下,云溪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
在她心裏,自家王妃就是最好的。
而小晴也已經趕緊帶着云溪到旁邊沒人住的側殿,好可以放下孩子,讓云溪休息下。
然後,迅速站的遠遠的,就怕孩子真的會因爲自己被拖累了。
在外面的時候沒注意到,等真正走到寢殿裏面,慕朝煙才發現,明明是大白天,這屋子裏卻要點着許多的蠟燭。
因爲,整個寢殿,全部都籠罩在黑暗之中,所有的窗戶,都被黑布層層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