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並沒有立刻打開城門,也沒有立刻出去支援,雖然心情很是激動,但是他們還是要確認一點,這並不是敵人的一種計策。
終於,一匹狼的出現,讓他們清楚的知道,這是真的墨玄琿回來了。
那是縱血,是墨玄琿養大的狼,每次戰場上,墨玄琿都是帶着它。
緊接着,他們終於發現了那個騎在戰馬上,手裏拿着長槍不斷揮舞的男人,所有人立刻沸騰了起來。
“開城門,殺啊……”
確認了回來的真的是墨玄琿本人,他們還有什麼可耽誤的,西滄腹背受敵,本就是硬撐才堅持下來的他們,又哪裏禁得住這樣的攻擊,沒一會兒,他們就幾乎是全軍覆沒。
甚至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幾十萬人,幾乎是死亡了七成以上。
這是連着這些日子以來他們最解氣的一次了,以往爲了大局,爲了駐守,不能輕易出城,就怕西滄耍什麼陰謀詭計。
畢竟他們那邊毒藥雖然不比南苑,可奈何他們那邊毒人多呀,一個冷子月就已經是這樣了,誰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麼煉毒高手。
況且根據慕朝煙所述,西滄最近似乎攀上了一個大靠山,這件事墨玄琿也跟他們說過,萬一人家身後有援兵呢?
打,他們不怕,怕的是因爲自己一時的熱血衝動,影響了自己身後的人。
對於這些人的死亡,他們毫不留情,更別說同情心軟了。
他們最開始的主意打的不就是這座城裏邊駐兵少麼。
他們以爲墨玄琿帶走了大半兵力,所以才一個勁兒的猛攻。
其實他們恰恰猜錯了,墨玄琿帶走的兵力並不多,只是任爭的做法,力求穩而已,更不想在墨玄琿回來之前,造成太大的傷亡損失。
玄翼軍可以因爲墨玄琿帶兵出去戰死沙場,卻不能因爲他的任何決斷而造成太大的死傷。
所以,哪怕只是一個很小的可能,他都不得不考慮在內,關於這些,邵天羽跟慕朝煙的心裏也都清楚,也不能說任爭做的不對。
現在不同,墨玄琿回來了,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帶人出去,把整座城交給玄翼軍。
況且,他們並沒有興趣去抓什麼俘虜,抓回來幹什麼?
既不能爲自己所用,還要防止他們起二心,同時還得供應糧食跟住處,簡直是浪費時間,浪費糧食,浪費一切資源。
殺是最好的解決手段,就像墨玄琿對待南苑一樣,只有對方死亡的人數夠多,他們才能徹底消停,才能沒有資本來把自己這邊的主意。
如果說多殺幾個人,能讓他們這邊消停百十年的話,他們絕對是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這場大一直打到了太陽西沉,城下已經是滿地的屍體,說是血流成河也不爲過。
空氣中散發的血腥味更濃了,似乎只要輕微的喘上一口,大量的血腥味兒就能從鼻腔內直達大腦,嗆的人不想喘氣。
不是在帝都城內,因爲一些嫉妒就逞口舌之快的口水仗,也不是一個小小的設計陷害就能解決的問題。
實打實的真刀真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凡留下一點後手,敵人的刀子就可能捅進自己的心臟。
當城門再一次打開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站在道路的兩旁,迎接着這些英雄回城。
慕朝煙當然早就得到了墨玄琿回來的消息,可是也知道他們正在城外廝殺,她即使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說不定只會拖後腿。
所以,這一整個白天,慕朝煙都在用最快的速度爲傷患治療,儘自己最大的限度,可以在墨玄琿回來的時候,能夠去城門口迎接他。
終於,她做到了,很多重症的傷患在她的治療下,傷勢已經逐漸平穩,她就站在正對城門的地方,大腦一片空白。
在所有人都歡呼雀躍的時候,她卻只想哭。
這麼多天,她都一直硬撐着,即使有眼淚,她也只能往肚子裏咽,可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知道,她其實也是害怕的。
她怕疼,也怕死,但更怕的是,再也見不到這個男人。
她每天都在強迫着自己不去面對自己內心的恐懼跟害怕,拼命的增加自己的工作量,把所有的一切都拋出腦後。
可現在真的看到墨玄琿,她卻好像瞬間泄了氣,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可她還是不能哭,強忍着淚水在眼中打轉,眼眶憋的通紅,看着墨玄琿騎着高頭大馬,一步一步的向着自己走來,只覺得一陣眩暈,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在所有的歡呼聲中,墨玄琿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慕朝煙,在看到她倒下去的時候,衆人只覺得人影在自己眼前一閃,回過神的時候,墨玄琿已經把正要倒下去的慕朝煙攬在懷裏。
“煙煙……煙煙……”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慕朝煙的呼吸很平穩,只是平常的暈過去而已。
可是,爲什麼會暈?
“輕塵……子敬……”
隨着他的聲音出口,柯子敬已經快速的到了他的身邊,直接給慕朝煙把脈。
而輕塵因爲那些受傷的將士,還在軍營裏忙着,根本沒有過來。
不過片刻功夫,柯子敬才放開自己的手,輕輕的噓出了一口氣。
“沒事,姐姐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周圍的人把他的話聽得很清楚,雖然不確切的知道他跟慕朝煙的關係,可這一聲“姐姐”是誰,他們也能明白。
聯想到這麼多天慕朝煙爲他們所做的一切,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呀,別說孟昭炎現在的身份,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又有幾個能做到她這一步?
這一天,所有人都把慕朝煙的名字刻在了心裏,打從心底裏的尊重,與佩服。
看到墨玄琿想把慕朝煙給抱起來,柯子敬一驚。
“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