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爭是不信任女主,他也知道慕朝煙有很多的本事,平時想出來的東西也盡是他們沒見過的,同時也幫了他們不少的忙。

    如果要不是因爲慕朝煙在這兒,那些藥人僅憑他們根本對付不了,即使守住了這座城,也必定是死傷慘重,最好的情況跟南苑比起來也是兩敗俱傷,如果西滄趁這個時候獅子大張口,以威脅的姿態站出來的話,他們也無可奈何。

    雖然西滄忌憚北帝,不敢像南苑那樣直接跟東華開戰,可不代表他們不會要些別的好處。

    所以,他們雖然明白慕朝煙這樣做,一是爲了墨玄琿,二也是因爲她同樣也是東華的子民,東華不存在了,家自然也就沒了。

    但是他們仍然打從心底裏感激慕朝煙,佩服慕朝煙。

    之所以心裏沒底,想要多問一問,不過是想着多打想幾個計劃,萬一這個辦法不行,起碼他們還有別的辦法可用。

    如果等到對方都打上門來再想的話,可就來不及了。

    慕朝煙自然也是明白任爭的意思,?微微一笑。

    “很簡單啊,不就是空城計。”

    “啊?”

    任爭微微一愣,看了看手裏的圖紙,上面畫着的那個被吊起來的巨大石頭,覺得腦袋更不夠用了。

    “王妃,這跟空城計有什麼關係?況且空城計也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就能做到的……”

    對於空城計,任爭當然不陌生,作爲駐守邊防的將領,哪個沒有讀過《三十六計》。

    可是,三十六計本身就是非常冒險的行爲,而且對方還必須是多疑謹慎的性子。

    這一計策看似簡單,但是對於敵人的脾氣秉性也非常重要,如果對方不是生性多疑的人,這一計就等於是在自掘墳墓。

    特別是現在的南宮御風,他本身就身中劇毒,雖然吃了慕朝煙的解藥,毒解沒解完不知道,但他的壽命肯定是沒有幾天了。

    就是因爲這樣,他纔會發了瘋似的,不惜一切代價來跟墨玄琿拼命,甚至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了。

    這個時候對他使用空城計,難保他不會失去理智,不管不顧的只管帶人衝殺進來,那這空城計還有什麼用呢?

    結果不但沒有擋住敵兵,反而讓他們順利進城,這樣的話……

    任爭總覺得肯定有什麼東西是自己沒有理解到的,慕朝煙不同於平常的女人,戰場上的東西,她很明顯沒有真正經歷過,從前兩天,西滄攻城時,她的表現就能看得出來。

    可是她卻沒有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恐慌,不安,和害怕,反而處處配合着自己。

    同時他也聽說了慕朝煙懂陣法,還掌握着玄翼軍的事情。

    而且,她也從來沒有因爲自己王妃的身份,而覺得給將士們治療,解毒,是什麼屈尊降貴的事情。

    所以這樣他對慕朝煙的佩服就更深一層,自然不會認爲慕朝煙只用這一張圖紙,只想到了空城計,就沒在後招了。

    要不然,這圖紙又是幹什麼的?

    想到這裏,任爭躬身行禮。

    “還請王妃多加指點,末將好配合王妃,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的。”

    他話說的客氣,實際上不過是想着多知道一些,看看自己還有沒有其他可以安排的。

    作爲守城將領,他這個做法無可厚非,態度也很恭敬,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又照顧了慕朝煙的臉面。

    這讓慕朝煙對任爭的印象也更好了,臉上的笑意加深。

    “當然不僅僅只是空城計,這張圖紙纔是關鍵。”

    慕朝煙隨手指着圖上的幾處,跟任爭慢慢的講解着,她越說任爭的眼睛就越亮,可其中卻也忍不住的擔憂。

    “王妃,你確定這計真的可行?別的不說,這樣一塊巨石,怎麼可能這麼簡單的就吊到城門上面……”

    兩人雖然接觸不多,卻也差不多摸清楚了對方的一些秉性,所以任爭這話雖然說的直白,慕朝煙卻也不怪他。

    因爲她心裏都知道,任爭現在一門心思都在這張圖紙上,並不是對她的不禮貌。

    況且,邊城大戰,自己是從未接觸過戰場的女人,作爲守城將士,多些疑慮,多問問,多知道,多佈防,更是理所應當。

    他沒有因爲自己的身份就阿諛獻媚,反而及時提出了疑慮,更是值得讚揚。

    “好不好用,試試就知道了,我沒有真正接觸過戰場,單憑這一計,並不能保證就是萬全之策。所以後面要怎麼辦,還得看任將軍你,萬一設計不成,後面怎麼安排,我也無能爲力了。”

    慕朝煙說的是實話,她懂陣法,會製毒,也知道三十六計可她這樣的紙上談兵,跟任爭這樣幾十年駐守邊城的將軍比起來,實在可以說是不值一提。

    她也不想拿喬託大,也不可能把所有責任攬在自己一身。

    她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還是知道的,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萬全之策,所以這話他也是在提醒任爭,計策她想好了,用不用是任爭的。

    即使任爭不用,她也不覺得哪裏不對,更加不會因爲這樣的事生氣。

    但是,該提醒的她還是得提醒。

    “任將軍辛苦,王爺現在不便出門,至少七天之內不可,所以,現在不便開戰。”

    慕朝煙已經把話說明白了,雖然沒有直說,但是任爭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中毒也好,受傷也罷,反正就是他必須守住七天,七天過後,一切都好辦。

    “末將明白了,王妃放心,末將一定不惜一切代價,守好這座城。”

    任爭說着,慢慢退了出去,可臉上的表情卻愈發的嚴峻。

    七天,說的容易,做起來卻不簡單。

    他立刻安排人手,按照慕朝煙的圖紙上做了起來,不管這個東西能不能起到作用,就像慕朝煙說的,總得試一試。

    不過同時,他也並不是只做了這一方的安排,按照慕朝煙的解釋來說,不能保證敵人一定不會衝進來,那進來以後呢?

    如果敵軍真的進城,纔是他們展示本領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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