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以圓形作爲形態的黑色刺青,墨玄琿也的確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自從把溟雪派出去之後,就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以溟雪的辦事能力,就算有所阻礙,也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查不到。
想來下次再見面的時候,應該就會有新的消息了吧。
眼看着馬上就要到地方了,魏矣似乎真的被這一路上的折騰給磨的沒了耐性,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子怨氣,讓人一眼看去,就心生不喜。
可即使是這樣,在隊伍休息的時候,他還能拿出機關譜來研究,似乎真的是挖空一切時間,只爲了機關而活。
而這一刻,即使帝都城已經近在咫尺了,他也沒表現出多大的興奮,仍舊抱着機關譜,看的入迷。
本來慕朝煙想借着這個機會,趁着魏矣現在精神已經極度壓抑的情況下去試探一下,哪怕是知道點什麼有用的線索也好,可墨玄琿卻攔住了她。
墨玄琿已經放慢在放慢了速度,除了魏矣這種沒有騎馬走過長路的人之外,對於其他人,這個速度,基本就跟度假差不多了。
可坐了這一路的馬車,慕朝煙早就已經膩煩的不行,要不是顧忌着這麼多人跟着,她隨意的耍小性會讓墨玄琿難堪,說不定她早就跳車了。
現在目的地已經快要到了,時間上也不着急,她是說什麼都不肯回去馬車裏面了。
墨玄琿也早就看出了慕朝煙想的什麼,乾脆把自己的馬牽過來給她騎。
按照他的想法,兩人共騎,一路走一路看,懷裏摟着自己心愛的女人,真是美哉美哉,可惜,慕朝煙不肯。
這麼多人看着,他們兩個有馬車不坐還騎在一匹馬上,像什麼樣子。
墨玄琿不要臉,她還要呢。
慕朝煙騎着馬,美滋滋的跟在馬車的旁邊,就像是侍衛那樣,看着墨玄琿坐在車裏,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有時候說到有趣的地方,更是笑聲連連。
周圍的士兵似有所感,也都被他們所感染。
世人都說玄翼軍所向披靡,卻沒人知道,墨玄琿的治軍嚴格是事實,人性化卻也是事實。
在不是戰場的時候,特別是這種凱旋的路上,休息的時候,除了巡邏的人之外,剩下的人,說說笑笑,是在普通不過的事情,即使是墨玄琿看到了,也不會說什麼,大家的早就知道了墨玄琿的底線。
事實上,他們玄翼軍根本不像別人說的那麼恐怖,不過是他們懶得解釋罷了。
而他們越是這樣,魏矣心裏的怨氣就越深,越是覺得自己遭的這份罪太過諷刺,可偏偏他又不能表達出來。
很快,在太陽剛剛偏西的時候,他們來到了帝都城外三百里的小鎮,墨玄琿自然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安排給暗衛去做,起碼帝都城內的消息是不能斷的。
這個鎮子雖然小,可終究是距離帝都比較近的,比起邊城來說,看上去都要富庶不少。
鎮子上的東西更是一應俱全,頗具特點的小東西特別吸引眼球。
貨郎的吆喝聲不斷傳入慕朝煙的耳中,她不但不覺得吵鬧,看着這樣的市井,她反而生出一種滿足跟自豪。
這一方的天地,是由她的男人帶着將士們一起保下的,其中還有她的功勞呢,雖然不能說多,可這種自豪,卻也是其他事情無法比擬的。
在看到一個賣簪花的老婆婆的時候,慕朝煙的腳步停了下來,正準備上前去看看,沒想到,腳纔剛剛擡起,就被人迎面撞的後退了幾步。
“師父!”
驚呼聲響起,一個小童打扮的少年幾步來到慕朝煙的面前,一邊扶住了那個撞人的男子,一邊語氣不善的指責着慕朝煙。
“你這女子,好好的路不好好走,撞了人還不知道幫忙扶一下,真是沒有教養。”
慕朝煙正揉着自己被撞疼的肩膀,聽到這樣的話,都不知道自己是該怒還是該笑。
明明就是對方撞人在先,怎麼到了這個人的嘴裏,就變成錯的是自己了?
就在她擡起頭準備回敬對方兩句的時候,這才發現,她的面前站着一個白袍男子,面容俊朗,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與世無爭的感覺,乾淨的徹底。
不過,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男子的一雙眼睛就像是死的一樣,沒有一點神采與靈意。
原來,撞她的人竟然是個……
不管怎麼說,對方眼睛不方便,撞了自己也不是有心,看着這人也不是那種奸詐小人,慕朝煙也就不想跟對方計較了。
她對殘疾人沒有歧視,可如果遇上了,或許是醫者本能,在不是特別討厭的人的情況下,她也樂於退上幾步,給對方一個方便。
可是,還不等她做出動作,那小童在扶好白衣男子之後,仍舊不依不饒,怒氣衝衝的看着慕朝煙。
“你這人怎麼回事,撞了人不扶不說,連道歉都省了麼?難不成是個啞巴……”
被人反咬一口就算了,慕朝煙就當自己點背,就當是看在這白衣男子的面子上,可對方這麼不依不饒,是認準了她好欺負?
“既然你叫他師父,想來也應該知道你師父他眼睛不便,盲者出行本就困難重重,你不好生看護,撞了人之後你還倒打一耙,也真是好樣的。”
剛纔她可是看得清楚,這小童說話之前,他師父手上可是用了些力道的,只是沒能攔住他的那張嘴而已。
所以,既然對方懂禮,知道見好就收,慕朝煙自然不會針對這個白衣男子,反而看着這小童,滿臉的嘲諷之色。
“你這麼做,分明就是在給你師父的臉上抹黑啊。”